裴青寂用被子将徐行整個團成粽子,“很冷,多穿點。”
像小孩子一樣被一件一件套上衣服,幾乎全身都被看透,徐行反應慢了半拍,沒來得及退卻,整個人熟透了,任由裴青寂動作。
隻是裴青寂給他蓋上被子後就再沒動作了,徐行突然有點不高興。
他垂眸唇角繃直,将整個人蒙在被子裡充當屍體。
說不清是為什麼,就是不高興,莫名其妙的郁悶,像是一團亂糟糟的毛線,他握着毛球怎麼也理不清。
徐行無意識摩挲着被角,将一切歸結于被拒絕的難堪。
都怪裴青寂!
裴青寂并不知道他的埋怨,又拿了一床被子躺在他旁邊。
徐行能感受到旁邊陷下去一塊。
裴青寂清了清嗓子,突然出聲,“悶不悶?别把頭蒙在被子。”
多管閑事。
徐行雖然這麼想,卻還是老老實實探出頭來,臉被悶得通紅。
措不及防的,裴青寂溫熱的大手扣住他的小腿。
他鮮少和人有過肢體接觸,尤其是小腿這種部位,被扣住的徐行有點難為情,條件反射般想往後退,他本來就睡在床邊,退的這一下險些讓他滾落下床,還好裴青寂拉住了他的小腿,才避免好心辦壞事。
裴青寂努力掩住眼底的笑意,卻還是在說話的時候暴露了,“腿還疼嗎?”
徐行聽出了他話語裡掩飾不住的笑意,險些惱羞成怒。雖然還有點發酸,但還是十分倔強地搖了搖頭。
裴青寂不理會他的嘴硬,給他揉小腿。
徐行别扭地想往回縮,但被裴青寂按住動彈不得,一個反抗隔着單薄的睡衣踢到了他的腹肌。
和柔軟的腳心相比太過緊實。
徐行甚至聽見裴青寂悶哼了一聲,燙得他猛得往回伸,小腿被緊緊扣住,一時間進退兩難。
裴青寂握着他的小腿,不痛不癢地輕捏了一下,“别動。這邊沒有筋膜槍,要揉一揉不然明天小腿痛。”
徐行很少運動,偶爾體測跑個八百米第二天腿疼得都不想下床,想着微信步數顯示的三萬多步,歇了掙紮的念頭。
反正他除了躺平外什麼都不用做,想通了這點徐行便不再掙紮。
裴青寂手法還不錯,捏得徐行很舒服。
他有點郁悶,搞不清楚為什麼裴青寂什麼都會。
大概是這幾天被裴青寂養出了脾氣,他拿出手機第一次直白的問。
[你怎麼什麼都會呀。]
裴青寂頓了頓,騰出一隻手揉了揉他的發頂,“小行同學你對我的濾鏡未免太深了。”
“每個人都有長處,就像你會畫畫,我卻學不會一樣。我小時候還報過畫畫興趣班,上了半天被老師親自送回家退錢了。”
徐行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經曆,笑得眼睛彎彎。
裴青寂眉眼帶笑,故作遺憾地歎了口氣,“沒辦法,我現在的水平還停留在拿白紙的第一時間在左上角畫個圓圓的太陽。”
徐行唇角翹起,試圖安慰,一一列舉他的優點。
[可你也很厲害呀,專業一直第一,還會做飯!我都不會QAQ]
裴青寂順勢又撓了撓他的下巴,“所以這告訴我們,要看到自己的優點。如果我整天念叨着自己畫的好醜,那我早該懊惱死了。”
看時間差不多了,裴青寂問他,“今天要聽故事嗎?”
徐行點了點頭,放下手機,掖好被角。
大概是昨晚沒睡好,白天怎麼補覺都不夠,裴青寂一個故事還沒念完,他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間,徐行感受到裴青寂下了床。
緊接着浴室隐隐約約傳來水流聲。
後半夜徐行總覺得身邊放着暖爐,他熱得受不住,被子踢掉了一半也沒能掙脫開暖爐。
睡了太多覺,徐行醒來的要比裴青寂還早些,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被吓了一跳。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身上的被子早被踢得不知所蹤,他和裴青寂共蓋一床。
徐行此刻正躺在裴青寂懷裡,甚至裴青寂的大手緊緊箍住他的腰,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脖頸,身下還有什麼隔在他的股間。
窗簾拉着看不清外面的天氣,但徐行聽見窸窸窣窣水聲,不知道是不是下雨了。
他眨了眨眼睛緩過了那股困勁兒,不自在地動了動,想在裴青寂醒來前從他懷中離開,但他剛動了動,裴青寂就摟得更緊了,甚至身下像是有一團火越來越□□。
徐行面紅耳赤地努力避免接觸,離不開他的懷抱,又拿不到手機沒事做,他用指尖描繪裴青寂的輪廓。
大家都是黃種人,長這麼白做什麼?
據徐行所知,他出門也沒塗防曬的習慣,怎麼能這麼白呢。
睡着了眼睛閉着,看不出什麼,不過裴青寂平時眼睛就挺大的,是丹鳳眼還是桃花眼?他沒研究過也看不出。
鼻梁高挺,徐行摸了摸自己的,不是很挺拔但也不是很塌,中規中矩。
唇不薄也不厚,徐行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反正親起來還挺軟的。
他不得不想到昨晚肩頭的那片潮濕。
為什麼呢?
就像徐行仍舊沒弄懂裴青寂為什麼對他起生理反應,為什麼沒拒絕他的吻,為什麼百依百順。
他有太多事情搞不清楚,從前隻想着目的達成就行,其他一切都是浮雲,他不關心也不在乎,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卻突然想去探究。
直到裴青寂睫毛顫了顫,像是要醒了,他才回過神來忙躺倒裝睡,把一切尴尬留給裴青寂解決。
裴青寂看着他拙劣的裝睡沒戳穿,隻在他額頭輕輕親了一下,就起身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