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良子的日常彙報之下,黎元得知了一件很奇怪的事,網上好多和他有關的東西,一聲不吭消失了。
尤其是那些比較清晰的照片視頻,幾乎看不到了。
良子嘲笑他這麼快就涼了,黎元倒覺出兩分不對勁。
這麼集中又迅速,是有外力控制了吧。
太明顯了,除了龐恕還能有誰。
對于這事,黎元有個合理的猜測,要是他的事一直在網上漫天飛,别人再瞎傳,肯定對龐恕的聲譽有影響。
演員的名聲就是第二張臉,粉絲啊劇組啊商務什麼的都要看,和錢有關的事,絕對不能馬虎。
黎元得出這個結論,另一個有力依據是,龐恕對他又冷淡了許多。
從早上,帶他一份早飯,之後一直到中午,都不跟他說話,他靠近後對方很快就會離開,午飯也不跟他一起吃了,解散後人就沒了影,下午也是一樣。
也就是晚上十點龐恕回來後,在宿舍會搭理他幾句。
黎元面上不說什麼,其實内心泛起陣陣苦澀。
此時他盤坐在床上,環視整個空間,對面邵正青安上了床簾,石偉晔坐在桌子前。
龐恕剛剛推門進來,脫下外套挂進衣櫃,帥的奪目的臉冷得像鋼鐵,擡眼無意劃過他身上,很快移開。
【老公你不要我了,你回家越來越晚,你不愛我了嗚嗚嗚。】
黎元憋着嘴,眼神淡淡的幽怨,一眨不眨地望着人,仿佛真是被冷落的可憐妻子。
他看着龐恕穿過中間的路走向陽台,以為今天又是沒有交流的一天,歎着氣歪歪扭扭癱倒在床上,無奈望着天花闆。
【我不相信,老公你一定是有苦衷的……】
黎元聽到陽台門打開又關上,過了一會兒又打開,幾下腳步過去,側下方傳來窸悉簌簌的摩擦聲。
随後動靜到了……他耳邊?
黎元一下轉過頭,恰好龐恕的手影子落下,人也走遠,而他的枕頭上,一條粉色包裝的,長方形的糖,正靜靜躺着。
黎元瞳孔放大,愣怔地盯着,倏然回過神來,從床上彈起,宿舍裡很安靜,沒有人說話,龐恕拿了東西又走進衛生間,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黎元眨着眼拿過糖,腦袋幸福的發昏。
龐恕這是在示好嗎,所以他也不是真的想一刀兩斷,确實是不适合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
黎元有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嘴角重新翹起來。撿到寶了,龐恕對人這麼溫柔啊。
他隻是想偷偷幸福,他有什麼錯!他沒有!
龐恕洗完澡出來,黎元還在床上傻笑着,不入流的心聲洋溢着喜氣飄來,【他要和我搞地下情,我們就搞地下情!】
黎元明媚的雙眼與他對視,燦爛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
龐恕像是被紮了一下,錯開視線回到另一邊,問過石偉晔後關了燈。
視野忽地暗下來,黎元眼睛努力适應着,在黑暗中跟随龐恕的輪廓,對方一點點走近,上床躺下休息。
黎元心都要飛到天上了,見狀也蓋上被子躺下,想到和龐恕的距離那麼近,又歡喜的不得了。
好心情很難掩藏,會在不知不覺中悄悄露出來,整個人的狀态都是昂揚向上的。
一晃到了第二天,軍訓例行訓練的時候,教官走到他面前打量一番,納悶道,“高興什麼呢?還有幾天才結束。”
黎元連忙抿上嘴,把自己的魂按下來。
此時已經接近軍訓尾聲了,班裡同學互相熟悉了很多,和教官也沒有那麼嚴肅的階級秩序了,平時還會互相開玩笑,甚至整點花活。
早訓結束,他們學院和别的院幾個班一起,被帶到有陰涼的廣場,兩三百人圍成大圈,裡裡外外互相錯開,中間留出一個圓形場地。
有才藝的人相繼上場,翻跟頭跳街舞飙高音,很快把場子熱了起來。
黎元就是個看熱鬧的,鼓掌絲毫不吝啬,偶然注意到邊上有人亂竄,他心念一動轉過頭,捕捉到另一側和他相隔六七個人的龐恕。
現在人這麼多,視線都聚集在前面的表演上,應該沒有人會注意他們吧。
黎元悄悄地退後一步,往身側挪了一點。
對的,沒人會注意到他,就這樣慢慢的,一點點靠近過去。
在黎元距離龐恕隻剩一個人時,他臉上的竊喜已經藏不住了。龐恕在他後面一排,他偏了些身子,回頭去看對方。
微風吹過,頭上有綠葉翩然落下,龐恕擡起眼來,喧鬧無章的背景中,黎元白的晃眼,額前碎發拂動,彎彎的眼裡滿是小得意。
【地下情也有地下情的玩法。】
龐恕沒有動作,移開視線到别處,直到餘光裡黎元轉過去,心跳才松緩。
周圍人都該看的看,該聊天的聊,黎元不甘心就這麼算了,他一摸外套口袋,碰到了一把鑰匙。
黎元靈機一動,往外抽手時,假裝不小心帶出來掉在地上。
兩排人離得很近,他低聲說,“不好意思,我東西掉了。”接着俯身下去尋找,趁機往後一步,後排的人見狀,主動往旁邊挪了點位置。
得逞了。
黎元這才撿起鑰匙,成功地站在了龐恕身邊。
太有智慧了,他簡直要佩服崇拜自己。
手動壓制住嘴角,黎元很不刻意地偏了下頭,輕咳一聲,“你們這裡還挺涼快的。”
又開始說鬼話了。
龐恕低低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