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康介那性子,這輩子是什麼指望了。康父和康母就想着,趁他們自己現在還能幹得動,要是有個孫子,親自再帶個十幾二十年倒是也能争取一下,屆時也能安心把家中産業交給孫兒。
偏偏越想要什麼就越是沒有,康介結婚那麼多年都沒個孩子,可要愁死康父康母了。
現在眼見有個已經顯懷的女人,帶着他康家的血脈找上門來,康母恨不得立刻把柳莎莎供起來。
這麼想,也确實這麼做了。
康母親自扶着柳莎莎進了家門,小心翼翼讓柳莎莎在沙發上坐下,又擡頭對還站在門口的杜微微豎起眉毛呵了一聲:“還杵在那幹什麼,還不快去給……額……好閨女,你叫什麼名字啊?”
孫孫好不容易才回家來,杜微微那個沒用的東西,竟然也不介紹一下孩子他媽叫什麼,倒讓她這個當婆婆的在這個時候失了禮數。
柳莎莎乖乖巧巧的答道:“我叫柳莎莎,伯母叫我莎莎就好了。”
眼見着康母的态度變化,柳莎莎很會順杆子爬,直接從之前的‘康夫人’改叫起了‘伯母’。
康母沒怪她,反而眼睛一亮,佯怒嗔怪輕拍了下柳莎莎的手背:“傻孩子,你這都懷上我們康家的金孫了,怎麼還叫伯母呢?該改口了。”
柳莎莎露出羞赧神色,臉頰飛紅,試探着喊了聲:“……媽?”
康母一張臉頓時笑成了花,一聲聲的“好”誇着。
轉頭又對杜微微拉長了臉,訓斥道:“看看你那晦氣樣子,哪裡比得上莎莎半分?還杵着,你是死人啊?沒見着莎莎進門那麼久了,還不快給莎莎倒杯水來!”
扭頭又對柳莎莎輕聲問詢:“雖然現在天氣熱,但莎莎你現在是孕婦,給你倒杯溫水喝好不好?或者你想喝點什麼甜湯甜甜嘴嗎?我立刻讓杜微微那沒用的東西去給你做。”
“你不知道,我那兒媳雖然沒用,還不會下蛋,可她手藝卻不錯。莎莎你想吃什麼盡管說,媽都給你安排~”
柳莎莎努力維持住自己臉上表情,盡量不讓自己裂開的樣子那麼明顯,“不、不用的媽,我先喝點水就好了。”
康母又滿意了:“哎喲喲,莎莎真懂事,還體貼。要是莎莎早點回家裡來就好了,可憐你之前那麼多日子都在外面受苦了。”
盼孫子盼了太久,柳莎莎這一現身,康母是恨不得把柳莎莎當親女兒來疼。
至于正牌兒媳杜微微?
哼,不會下蛋的東西,愛哪哪去,别礙着她眼就行了。
她現在已經有小孫孫了,就連親兒子在她心裡的地位都下降了幾分。
杜微微任勞任怨,不管康母怎麼說她罵她,她都一聲不吭,誰看了都得誇杜微微一句,真是沒脾氣的好黃牛。
等康介上了一天班,疲憊的回到家,發現今晚的晚餐不但菜色十分豐富,飯桌上還多了個人。
康介眉頭一擰,覺得這個多出來的女人有點眼熟,但想不起來是誰了。
杜微微像是沒發生之前和康介間的争吵一樣,聽到康介回來的動靜,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很自然地上前來接康介手裡的公文包。
雖然是做樣子的,但康介堅持每天出門都拎着,說是看起來更有派頭。
手裡的公文包被那麼自然地接過去,康介還愣了下。因為在他看來,他可是才和杜微微鬧過矛盾的,這會兒按理說他們應該誰都不理誰才是?
但他又實在好奇,那個眼熟又陌生的女人到底是誰,倒是放下了心裡那點别扭,任由杜微微拿走了公文包,又去簡單的淨了手。
他的左手骨裂,現在隻有一隻右手能自如動作,還好他每天要做的事不多,飯都是杜微微給他盛好的,就差再給他喂飯了。
一坐下,康介就問:“媽,這位是?”
柳莎莎坐在康母身邊,而康介和杜微微的位置則是在她們對面,現在坐下來了,面對面的看,康介感覺對面的人更熟悉了。
康母觑了康介一眼,手上動作不斷往柳莎莎碗裡夾各種菜。
“吃飯的時候别問那麼多,吃完再說。”别影響到她乖孫孫的媽媽吃飯了。
康介哦了聲,埋頭吃飯,是不是就瞧一眼對面的柳莎莎。
目光實在直白,柳莎莎想忽視都難,便裝作羞澀模樣與康介視線對接上,回了個輕笑。
康介倒吸一口涼氣,想起來了,這女人有點像杜微微啊。
但比起杜微微那總似帶着憂愁的面容,對面那個女人則是看起來明媚了些。
什麼情況?難道這是他媽新收的幹女兒?
康介扭頭去看身旁的杜微微,想用眼神傳達自己的疑惑。
可惜了,杜微微和他根本沒有默契。或者說杜微微就是懶得理他,假裝沒看到康介的小動作,默默扒着自己碗裡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