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恒越離開,院裡伺候的丫鬟們雖然扼腕,但又習慣了。
她們姨娘就是這樣的,明明長得貌美,偏偏總做些讓将軍不喜的事。但她自己又似乎沒有這個自覺,等将軍走了、不來了,她就開始躲起來哭。
靳紅月:躲起來哭?我嗎?哈哈哈,不好意思,不躲起來我怕我笑的太大聲。
齊殷安眼見爹爹離去,娘親親自關上房門,忽然問道:“爹爹不留下來陪我們,娘親不傷心嗎?”
靳紅月摸摸他的小腦袋,臉上滿是不在意:“當然不,你爹不是真心想來陪娘親和安兒的,他隻是……為了他自己的欲望而已。”
說到這個,靳紅月都感覺尴尬,齊殷安還是個小豆丁,想給他說明白都不好說。
“不過安兒若是想見他,娘親會帶你去見他的。”
孩子的成長,總會對父母有諸多向往。
雖然齊恒越不是個好東西,但不可否認的一點是,他是齊殷安的親爹。
齊殷安想見齊恒越的話,靳紅月不會阻攔,但她也絕對不會讓齊恒越教壞了齊殷安。
齊殷安卻道:“感覺爹爹每天都好忙,安兒還是不去打擾爹爹了。安兒每天與娘親和母親在一起,也很開心的。”
靳紅月輕輕将齊殷安攬入懷中,一下一下地輕撫着他的後背:“沒事的,安兒可以想你爹爹,我們大人之間的事,娘親會處理好,安兒隻要随心當個孩子就好了。”
齊殷安放下手中的筆,小手也學着靳紅月的動作,輕輕拍撫着靳紅月的後背。
他什麼都沒說,但靳紅月覺得自己明白了齊殷安的意思。
這多乖的孩子啊,到底得經曆了什麼,才會走到原書裡結局的那種下場啊?
靳紅月無聲歎息。
昔日,靳紅月将齊殷安送去了孟南柯為他找來的夫子那,然後就去找孟南柯了。
孟南柯難得打扮了番,頭上钗環多了幾支華麗的樣式,衣裙也不似往日樸素。
靳紅月好奇:“夫人這是?”
孟南柯任由春芝為她裝扮,她對靳紅月道:“我看今日天氣好,想出去走走,你也同我一起吧。”
靳紅月一拍大腿,她自從入京以後,就直接進了這将軍府,一晃十幾天,她都沒有出過門呢。
其實在這個沒有手機網絡的古代,天天宅家裡是很枯燥的,但她為了演戲逼真,幹脆真就跟着孟南柯學起了讀書識字,每天還能和齊殷安交流學習心得。
不知不覺竟然就這麼在将軍府宅了十幾天。
孟南柯的盛情邀請,靳紅月自然不能錯過,也匆匆回自己院子換了身行頭,起碼不能叫别人覺得,她走在孟南柯身邊,是貴婦身邊的村姑。
出府,孟南柯提前讓備了馬車,馬車還算寬敞,她們兩人再加個春芝都綽綽有餘。
靳紅月問:“夫人這可是去辦要緊事?帶上我沒關系吧?”
孟南柯笑她:“你現在才問我這話,是不是太遲了些?”
靳紅月就嘿嘿傻樂。
“沒什麼要事,就是去看看我的私産經營得如何了。”
侯府雖然沒落,但孟母在走之前,将侯府所有的資産都當嫁妝給了自己這僅剩的女兒。
隻是孟母大概不會想到,她留給女兒伴身的種種,會被拿去給齊恒越鋪他的青雲路,而他加官進爵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娶美嬌娘,讓她女兒多年付出與等待,都成了空。
之前孟南柯将齊家當成自己家,齊恒越是她的夫君,她為‘自己家’付出再多都是應該的。
可齊恒越的幾次所作所為,都讓孟南柯驚醒,他從未将她放在心上,她的付出都是一廂情願。
她問月娘,是否真的那麼愛月娘。
月娘說不愛的時候,孟南柯是驚訝的,但又覺得情理之中。
全心全意愛着的人,對自己卻隻有欺瞞、利用和辜負,這還叫她們如何繼續愛下去。
那既然作為丈夫的那個人靠不住,能靠得就隻剩自己了。
孟南柯該慶幸,比起月娘這無依無靠,自邊境而來的孤女,她即便家族沒落,手中也掌握着侯府底蘊。
當初為齊家和齊恒越的付出,就當喂了狗,但她手中仍有所餘,這下她則要握緊在自己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