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邁開大步追過去,抓住男人的衣服,将他甩到後面,随後彎下腰,一拳頭捶在男人腹部,一句話沒說,又在男人側腰踢了一腳。
“别把人打死了。”兜明趕緊出聲提醒。花旗現在心情不好,看起來下手比平時重。一般他們打人類隻打一下。打多了,人類會撐不住。
花旗重重喘了一聲,壓抑住暴躁的情緒停下手。
男人抱着肚子似蝦米似的弓着身,痛苦地呻吟。
霍言看了十分痛快。“我們把他抓去警察局。這是流氓!殺人犯!”
兜明走過去單手拽起男人後衣領。
霍言肚子實在很疼,沒了兜明支撐,她有些站不住,便走了幾步要扶花旗。
花旗直撩起眼皮,面無表情地看着霍言,冷聲問,“幹什麼?”
“我......肚子疼。”霍言被他的冷臉吓了一跳,“我想扶你一下。”
“扶我,扶我。”兜明趕緊走過來,他擔心花旗發脾氣。他左手拖着男人,右手扶着霍言。
男人被一路拖着抱着肚子呻吟。聽得兜明十分擔心花旗下手太重,把人打出什麼毛病。
他斟酌了好一會兒,才小心地開口,“山的規矩,不能殺人。”
花旗沒什麼反應,繼續往前走。
霍言聽說什麼不能殺人,又想着這兩人一人出一招就把犯罪分子制服,還以為是什麼高人。她問兜明,“你們還有門派呢?”
“我們是雲靈觀的。”兜明老實地說。
出了蘆葦地,霍言指着前面不遠的地方說,“我車在那。”
兜明扶着霍言坐下,跑去前面把摔倒的自行車扛了過來。
然後他又脫下男人身上的襯衫,反綁住男人的手。
“你現在能不能騎車?”
霍言搖搖頭,“我肚子疼得厲害,騎不了車。同志,你們把我送回家吧。”
兜明猶豫地看向花旗。他們現在要找雲善。
霍言又說,“我家離這不遠,就在城郊。”
花旗冷着臉點點頭。
兜明看了看霍言,又看了看男人,對花旗說,“你把這人帶着。”
花旗瞟了一眼,沉聲開口,“把他綁在車上跟着。”
兜明撓了撓腦袋,走過去解開了男人手上的襯衫。
男人爬起來想跑,被兜明一腳踹在屁股上,趴在了地上。
兜明利索地把襯衫撕成兩半,一半捆了男人的手,另一半用來把男人拴在車把上。
“我錯了。你們放過我吧。我不想被槍斃。”男人見跑不了,轉身跪下來哀求。去年剛嚴打過,流氓罪真的會被槍斃。
霍言呸了一口,“現在知道怕了?你剛剛犯罪的時候怎麼不怕?你這樣的犯罪分子就該槍斃!”
兜明想了想,又撕了一塊布,堵住了男人的嘴。
他扶正車子對霍言說,“你坐着,我推你走。”
霍言小步挪過來,歪着屁股坐在後車座上。兜明推着自行車往前走。
花旗仍舊一臉陰沉地走在旁邊。
花旗和兜明都不說話。
等肚子上的疼緩了一些,霍言開口說,“今天真是謝謝你們了。”
“不然我就要被這畜生殺了。”
“不用謝。”兜明說。
“聽你們口音不是本地人。”霍言問,“你們是哪裡來的?”
“雲靈山。”兜明說。
霍言看向這兩人身上都穿着藍色衣服,不像現代的,像是古代的,好奇地問,“你們......山裡解放了嗎?”
這話兜明就聽不懂了,“什麼解放?”
“你們那還有人壓迫你們嗎?”霍言問。
“沒有。”兜明說。
“你們怎麼會來這裡?”霍言又問。
兜明按照之前他和花旗想好的說辭道,“我們出來打工。走錯路了,胡亂走就走到這裡了。”
“你看到過一個紮着朝天辮,穿着藍色短袖的小孩嗎?”一直沉默的花旗突然開口。
霍言有些受寵若驚地回道,“沒看到。”
“你們......要找人嗎?”
“嗯。”兜明說,“我們要找四個人。他們和我們走散了。”
“隻要他們在風城,就一定能找到。這事包在我身上。”霍言立馬打起了包票。
“你能找到人?”花旗這才轉頭看向這個女性人類。她紮了兩個麻花辮,上身穿了件花襯衫,下面穿了條黑褲子,看起來很年輕。
“我哥的朋友多。”霍言說,“你們救了我。我哥肯定會幫你們找人。”
兜明高興地說,“太好了!”
花旗心情終于好了一點,不再陰着臉。
在霍言的指路下,他們走到了城郊的一處紅磚院子門口。
霍言跳下車,肚子被扯得疼了一下,她哎喲了一聲,捂着肚子,彎着腰,扯着嗓子跑進院子裡,“哥!哥!霍然!霍然!”
“叫魂啊。”屋門口半短的藍色布簾被掀開,一個短頭發小眼睛,光着上半身,嘴裡斜叼着煙的青年握着一手牌不耐煩地走出來。
看到院子門口站着三個人,還有個推着霍言自行車的小孩。比較奇怪的是,有個男人手綁着,嘴裡塞着布,像是被綁架了。其他兩個穿得衣服也很奇怪。
霍然打量完門口的人才把目光轉向霍言,下巴沖着門口一擡,“誰啊?”
霍言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突然大聲哭出來。把抓着牌的霍然吓了一大跳,他快速眨了兩下眼睛,慌張地問,“霍言你怎麼了?”
“我差點讓人□□了!”霍言指着院子門的男人大哭,“他還說要殺了我!打我肚子!”
霍言在見到親人後心才完全放下來。她大聲哭喊釋放着自己的恐懼。
“媽的!”霍然把手裡的牌往地上一砸,大踏步走過去,一把拽住男人的衣服,一拳頭就砸了上去。
兜明松開扶着自行車的手,和花旗站到一邊。
屋裡又沖出來幾個男人,和霍然一起對着犯罪分子拳打腳踢。霍言還坐在院子裡大哭。
“别打了。容易打死。”花旗看不下去了。他之前打的兩下算挺重的。他怕這些人把人打死了。
剛走到霍言身邊,準備把孫女扶起來的霍言奶奶聽到這話,小跑過去,大聲喊,“别打了!别打了!把人打死怎麼辦?”
兜明見這些人根本不停,隻好和花旗一起動手,把人分開。
再看那個犯罪分子,閉着眼睛躺在地上,好像死了似的。霍言奶奶被吓了一跳,蹲下來試了試這人鼻息,還好,還喘氣。
霍然紅着眼罵道,“媽的,這畜生就該打死!”
“就是!”一旁霍然的幾個兄弟都說,“畜生打死就打死!”
霍言奶奶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你去看看小言。”
霍然爺爺已經拉起了霍言,擔憂地問,“咋回事啊?”
“我看完同學回來,這王八蛋等在路邊,突然拽我後車座,把我拽倒了。”
“後來又把我拖去蘆葦地裡,還好我遇見兜明和花旗了。他倆救了我。”霍言快速講完事情,擦掉了眼淚。哭了一通,她現在好多了。
霍然聽完了這些,又沖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啐了一口,“畜生!”他控制住脾氣,對花旗和兜明感謝了一番。
花旗問,“你能找人?”
“哥,他們是從山裡來的。”霍言說,“他們和夥伴走丢了。你幫人家找找人。”
“隻要在風城,肯定能幫你們找到。”霍然說。他向花旗和兜明打聽丢的人長什麼樣,轉頭對後面一個年輕的男人道,“你去和兄弟們說說,讓大家找找。”
年輕男人應了一聲,出了院子。
“走,咱們去派出所。”霍然叫上幾個兄弟,架着被打暈的犯罪分子,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派出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