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後,雲渺時不時會看到元岸的身影,若元岸是故意跟着她的,她必然一劍讓他魂飛魄散,可事情偏就這麼巧,元岸總會提前出現在她想去的地方。
她去洞天修煉,元岸在附近練習使用弱得幾乎沒有的靈氣。她去藏經閣找功法,元岸在那裡埋頭苦讀。她去幾日不曾踏足的主殿,元岸在那裡打掃。
哪怕她離開清林峰,去北鬥峰找弟子們的麻煩,元岸也會在那裡向師兄們請教如何提高修為。
這個外門弟子簡直無處不在。
清林峰山腰有一個廢棄的藥園,裡面到處是半人高的雜草,雲渺找了處順眼的草叢坐下。
這裡的氛圍和凡間很像,在此地修煉說不定能解決她修為停滞的問題。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有一陣腳步聲傳來,雲渺下意識地隐匿蹤迹。
“元岸,你給我站住。”
那日被元岸羞辱以後,一連幾日,劉鳴都沒見到元岸的身影,今日好不容易堵到人,他定要給元岸點顔色瞧瞧。
元岸果然是個蠢貨,被他追着竟走到這這麼偏僻的地方,哪怕是少宗主也顧及不到此處,等他殺了元岸,随便找個緣由就能搪塞過去。
在赤羽宗的這幾年,劉鳴沒學會如何修煉得道,修真界的弱肉強食的那一套,已然學到了精髓。
藥園内,元岸停住腳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劉鳴,若不是怕暴露身份,他早已解決了這個臭蟲。
劉鳴沒有察覺元岸的殺意,還沉浸在殺了元岸,獲得少宗主青睐的美夢之中,嚣張道:“你若是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大喊三聲主人我錯了,我便饒你一命如何?”
元岸冷哼一聲,手中出現一把劍,不屑道:“你認我當祖宗,我便給你留個全屍。”
雲渺在草叢裡貓着,看他們在打鬥前互相放狠話,有些新奇。修真界的孩子但凡超過三歲都不會這麼做,實在有些掉價。
兩個當事人顯然沒有這樣的意識,互相問候好幾句,才開始下一步。
劉鳴手中率先蓄起靈力,外門弟子人手一把的鐵劍,他沒放在眼裡。
元岸挑眉,劉鳴這點修為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他調用狐族秘術,沒有靈氣的波動,也沒有妖力的痕迹,鐵劍在他手中微微顫動。
劉鳴全身汗毛直立,好像被一股陰冷的氣息包裹住,無法動彈。
詭異的感覺轉瞬即逝,快得讓劉鳴以為剛才隻是錯覺,手中靈力已凝聚成劍,他毫不猶豫地刺向元岸。
元岸站在原地,看起來遊刃有餘,然而鐵劍安靜地待在手中,任他如何驅使都沒有反應。關鍵時刻,秘術竟然掉鍊子!
劉鳴的靈力襲來,沒什麼威力,元岸卻像個凡人一般無法抵抗,被打倒在地。
佑三在體内嘲笑他:“哈哈哈,平日修煉不努力,這下要挨打了吧。”
元岸沒時間理會佑三,一次次驅動秘術,卻沒弄出一點動靜,臉丢大發了!
劉鳴再次蓄起靈力,氣勢比方才強了許多,殺意分明。
靈氣直沖元岸而來,在擊中前被一道更加強大的靈力打散。
“住手!”雲渺從草叢裡走出來。
沒想到少宗主會出現在這裡,劉鳴臉色變得煞白,他跪倒在地,慌亂地解釋:“我和元岸師弟約在此處切磋,是我學藝不精,一時沒控制好力道,才傷了他。”
元岸背對着雲渺,慶幸方才沒使出秘術,他換上柔弱的表情,撐起身子坐在地上,假模假樣地替劉鳴解釋道:“是我太沒用了,才會被打倒,劉鳴師兄那麼用力把我打倒,一定不是故意的,他想打我第二次,也一定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劉鳴無力解釋。
他目睹元岸變臉全過程,再聽到這樣陰陽怪氣的話,一口氣上不來,整張臉憋得通紅。
元岸趁機“關心”他,矯揉造作道:“劉鳴師兄,你的臉怎麼一會白,一會兒紅,莫不是得了什麼怪病?這病會不會傳染呀?要不師兄還是早日離開清林峰吧,我身子弱,經不起折騰。”
雲渺沒理會元岸的胡言亂語,冷冷瞥了他一眼,就轉頭警告劉鳴:“要切磋就去比鬥場,再有下次,你這條命也不必留了。”
“多謝少宗主開恩。”逃過一劫,劉鳴心有餘悸,恭敬行禮後快步離開,生怕雲渺改變主意。
劉鳴離開後,雲渺才看向一直被她忽視的元岸。
元岸不太高興,仍舊坐在地上,沒有要起身的意思。他都快被打出血了,雲渺竟然這麼輕飄飄地放過劉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