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雲渺牽着,元岸心裡不安退去,唯餘滿心歡喜。
雲渺作亂的手,撓得他心裡也癢癢的,他握住雲渺的手不讓她動彈。
他們路過一道陽光,再次走進陰影裡,雲渺的手好似冷了一些。
雲渺突然開口打破沉默:“我知道你的身份。”
元岸腳步一頓,身體有些僵硬,故作輕松道:“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散修,我能有什麼身份?”
他同時在心裡呼叫佑三,想問問他,他們是什麼時候露出破綻被雲渺發現的,佑三卻沒有任何動靜。
“佑三?佑三?”
雲渺接下來的話讓元岸停止了思考。
“我知道他們都是你。”
元岸僵在原地,一直牽着雲渺的手也無力地松開。
雲渺跟着一起停下,轉過身看着元岸,眼裡盡是冷意,低沉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一個不人不妖的東西,你為什麼要騙我?”
元岸微微張嘴,聲音好像堵在喉嚨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都知道了,她說他不人不妖,在她眼裡,他好像隻是一個物件,他還能說什麼呢。
元岸紅着眼睛,隐隐有淚光閃過,他上前一步,想去拉雲渺的手。
雲渺沒有拒絕。
元岸拉住她的手,試探着去抱她,直到将她抱進懷裡,才稍稍松口氣。
下一瞬,一把匕首刺進了他的心髒。
元岸閉上眼,這樣也好,本來就該是這樣的,雖然這次相處的時間短了一些,但他很快就能重新他的認識小水。
“元岸!”
雲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元岸疑惑地睜開眼,雲渺站在遠處,一貫沉靜的臉上失了冷靜。
元岸看向懷裡的人,“雲渺”笑得陰郁邪佞,還帶着計謀得逞後的得意。
他竟然抱了小水以外的女人!
元岸氣急,右手穿過“雲渺”的心口,被血染紅的手上,一顆黑色的心髒正在跳動。
“雲渺”臉上的表情凝固,疑惑地看向元岸,為什麼他還有反抗之力。
元岸五指用力,徹底捏碎那顆心髒,“雲渺”連同那把匕首一起消失,失去了支撐,元岸無力向前倒去。
雲渺飛奔而來,及時接住元岸,往他身上輸送靈氣,不知為何,靈氣怎麼也進不去他的身體。
元岸右手垂在地上,艱難地用左手攔住雲渺,他不想把雲渺弄髒。
“沒用的,咳咳。”大量鮮血從元岸口中湧出,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斷斷續續道:“不要,不要忘記我,好,不好。”
雲渺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麼。
元岸沒等到雲渺的答案,靠在她懷裡,慢慢閉上了眼。
該找個好地方把他埋了,雲渺想,可她更想把元岸帶回去,赤羽宗有一口萬年寒冰棺,樣子很好看,用來放元岸正合适。
雲渺身上突然爆發出一股力量,虛幻的場景瞬間破碎,他們原來身處一個山洞裡。
山洞陰冷潮濕,岩壁上長滿青苔,每隔幾處嵌着一塊熒光石,發出微弱的光芒,照亮前路。
雲渺抱起元岸的屍體,一步一步往外走,山洞的通道狹小,地面濕滑,她卻走得十分穩當,沒讓元岸的衣角粘上一點髒污。
沒走幾步,雲渺突然停下,疑惑地看向元岸的胸口,那裡又開始起伏了?
“咳咳,咳咳咳。”元岸劇烈咳嗽,淤積在喉嚨裡的血水被盡數咳出來,而後他睜開了雙眼。
四目相對,盡是茫然。
“你怎麼活了?”雲渺語氣裡帶着微不可查的遺憾。
元岸也在震驚中,他不清楚眼前的狀況,不知今夕何夕,沒敢貿然開口,隻在心裡瘋狂質問佑三:“怎麼回事?我明明死了啊!這次怎麼醒這麼快?”
進入禁制以後狀況頻出,佑三始料未及,沒時間弄清來龍去脈,隻能先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問題。
他沒辜負元岸的期待,很快有了主意:“有個遺忘術可以試試,但這種術法很難,狐族裡也沒幾隻狐狸會,你不一定能成功。”
眼下别無選擇,元岸立刻跟着佑三的指引,緊緊盯住雲渺的眼睛。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幽光,雲渺的瞳孔瞬間渙散,一息之後才重新聚焦。
元岸緊張地看着雲渺,激動的情緒下,他的臉色已不複先前的蒼白,反而格外紅潤。
“你的傷好了?趕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