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安靜下來,香爐内媚香的餘韻熏得人思緒煩亂。
雲渺起身走了兩步,不經意地在元岸身邊停下,聞到他身上清新的果香後心神才安定下來。
妖禍擾亂人界秩序,本該壽終正寝的凡人死在了年華正好的時候,父親設下禁制不算插手人界之事,倒是在撥亂反正。
人身蛇尾的妖引起父親的懷疑,父親回到修真界後開始調查這件事,引起幕後之人的注意,才遭到毒手。
如今她在做的,正是和父親當年一樣的事,她也已經被人注意,後面的路愈發兇險。
修真界中有本事做下這些事的,無非就那麼幾人,她隻缺少關鍵的證據,就能将所有事公之于衆。
“國主……”
碰——
青女從外面摔了進來,倒在雲渺腿邊,無法起身,鮮血從她口中湧出,濺到雲渺的衣擺上。
雲渺看向洞開的寝殿大門,一人逆光而來,她被強大的神識鎖定,難以動彈。
“我道是誰這般不知禮數,不請自來,原來是赤羽宗的少宗主。”
男人踏進寝殿,三人終于終于看清他的樣貌,男生女相,比元岸還要美上三分。
合歡宗宗主樂歡,雲渺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當年的他樣貌還沒這般妖氣,修為也才剛步入金丹。
國主臉色煞白:“你們快走?”
“走?”樂歡瞬間出現在雲渺面前,湊到她臉上,離她不過一指的距離,笑容輕佻又危險,“雲少宗主可是我的貴客,我還沒好好招待,可不能就這麼走了。”
他直起身子,看向一邊怒目而視的元岸:“這倒是個美人坯子,可惜修為太低,受不起本座的調教,隻能當個服侍人的玩意兒。”
唰——
雲渺不知何時擺脫樂歡的控制,尋蹤劍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手上,以雷霆之勢刺向樂歡。
他們的距離這麼近,本該一擊即中,樂歡卻突然消失在雲渺眼前,然後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國主身邊,掐住他的脖子。
“少宗主不想要他的命了嗎?”
樂歡臉上笑容不變,五指卻不停地收攏,指甲在國主脖子上掐出血痕。
“快……快走。”國主漲紅了臉,艱難出聲,“他……不敢。”
樂歡再次用力,國主痛苦地掙紮着,無法發出聲音。
雲渺舉劍的手放下,沉聲道:“他身上有一國的氣運,殺了他,天罰降下,你的修為難保。”
“呀,你還有些見識。”
樂歡忽然放手,國主倒在坐榻上,所幸沒什麼大礙。
“那這兩個我總能殺了吧。”樂歡把青女和元岸控在他身前,“從哪一個開始呢?”
他沒把雲渺放在眼裡,隻是享受這種玩弄人心的感覺,與他而言,除了情欲,旁人的痛惡憎怨也能助他增長修為。
“呵。”雲渺嗤笑一聲,“你以為我會把他們放在眼裡?”
話音落下,磅礴的靈力毫不猶豫地攻向樂歡,全然不顧兩個人質的死活。
“有趣。”樂歡把兩人推開,接下雲渺的招式,與她對打起來。
元岸坐在地上,震驚地看着雲渺和樂歡從寝殿内打到外面,誰也沒給他一個眼神,隻有青女虛弱地對他說了一句話。
“看來在她眼裡,你與我也沒什麼不同。”
~
皇宮廣場上,雲渺已經和樂歡打了十幾個回合,周遭的宮殿塌了一半,腳下的青石地闆均化成了齑粉。
相比于雲渺的認真應戰的樣子,樂歡嘴上的話一刻都沒停過,打鬥的動作不緊不慢,像是在逗弄雲渺。
“聽說雲少宗主重新修出了金丹?可喜可賀。”樂歡話鋒一轉,“可我怎麼聽說金丹一旦碎裂,再也不能恢複,少宗主莫不是用了什麼手段?”
雲渺沒理他,尋蹤劍招招往他的要害刺去。
樂歡沒用任何武器,靈力凝聚在手上,輕松檔下劍招。
“修真界的邪修總共也就那麼幾種,不是誰都能像我這樣自創功法。”樂歡對自己的邪道頗為得意,“讓我猜猜,你修的是什麼道。”
雲渺的劍招愈發密集,看起來與當年的并無什麼區别。
樂歡笑着握住尋蹤劍的劍身,靈氣不斷聚集,雲渺幾次都沒能把劍抽回來,被迫停下來聽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