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合歡宗所有弟子的祭儀均已完成,修真界衆人在離開前,将合歡宗打掃得一塵不染。
許多人都觊觎這一座靈氣充裕的山頭,可惜時機尚未成熟,隻得暫時按下貪婪的心。
一個月來,這裡成了一片沒有人煙的野山,鳥獸紛紛來此栖息,夜涼如水,清冷的月色下,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靠近合歡宗後殿。
那日雲渺離開後,元岸決心尋找合歡宗滅門的真相,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在這裡蹲守兩月,終于發現蛛絲馬迹。
一直有人出入合歡宗的後殿,他們不僅能隐匿氣息,甚至還能隐去身形,元岸若不是在狐族學到了許多秘術,也絕無可能發現異常。
他挑了其中一人跟蹤,發現此人竟是赤羽宗的弟子,赤羽宗他可太熟了,不過一天他就将此人從小到大的經曆了解地清清楚楚。
此人名叫孫班,是大長老的嫡親弟子,元岸笃定,大長老定然與此事脫不了幹系,可惜他進不去清林峰,無法将此事告知雲渺,隻好繼續蟄伏,收集更多證據。
又苦等了一月,元岸終于找到機會,幻化成孫班的模樣,穿着他的衣服,拿着他的令牌,勇闖合歡宗後殿。
至于孫班本人,已被他喂了妖。
進入後殿,元岸熟門熟路地找到機關,打開通往地宮的通道,先前他已探過後殿多次,但進地宮還是頭一遭。
地宮通道内鋪滿石闆,幹淨整潔,每隔十步便有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照亮前路。
元岸謹慎地走了一刻鐘才聽到前方有人說話,他整理好表情,擺出孫班慣有的傲慢模樣,出現在衆人面前。
“孫師兄。”“孫師兄好!”衆人紛紛行禮。
“嗯。”元岸冷淡地應了一聲,目不斜視地往裡走,悄悄松了口氣,他的猜測沒錯,孫班在這裡的地位果然很高。
來之前,元岸已經猜出這座地宮的用途,有了心理準備,可真的見到裡面的場景時,他的心還是重重跳了兩下。
這次沒有雲渺和佑三在他身邊,他隻能靠自己克服内心深處的恐懼。
地宮内的空間高約十餘丈,白色巨繭懸挂牆面,一眼望不到盡頭,教人難以估量這座地宮到底有多大。
身着不同宗門道袍的人在這些巨繭前忙碌,元岸粗粗一看就見到了十幾種不同的道袍,修真界竟有這麼多門派參與其中。
“師兄此行可有收獲?”
一道公鴨似的聲音突然在元岸耳邊響起,吓得他後退一步。
是赤羽宗的黃衣弟子。
元岸撣了撣衣袖,很是嫌棄的樣子,厲聲道:“做什麼離那麼近?”
這名弟子是孫班的狗腿子之一,靠着孫班的關系才混成黃衣弟子,早已習慣被呵斥的日常。
他以為孫班此行不順,才有這麼大火氣,在離元岸一人遠的位置讨好道:“師兄莫氣,縱那雲渺再怎麼高傲,斬妖大會後,必定成為我們的階下囚,到時候師兄想怎麼折磨他都可以。”
元岸又驚又怒,差點控制不住表情,看向這人的眼裡盡是殺意。
狗腿子被吓了一跳,不知是哪句話又得罪了他,連忙轉移話題:“我有好東西要獻給師兄。”
他向四周望了望,見沒人注意他們,才從懷裡拿出一枚玉簡遞給元岸,小聲道:“這是我在地宮深處找到的,合歡宗控制他人一起雙修的好東西。”
他沖元岸猥瑣地挑了挑眉,同時豎起右手大拇指:“這東西比我們之前找到的那些還要刺激。”
元岸想把這根礙眼的手指削了。
狗腿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感歎道 :“合歡宗這幫人真是傻,為了安心待在人界,竟然把這麼好的地宮拱手讓人。”
合歡宗竟是主動獻出地宮的,那麼滅門的很有可能不是這些人,元岸正想着要如何套話,地宮内忽然安靜下來。
一個黑袍人出現在地宮内,沖着元岸道:“你,過來。”
元岸一步一步走向他,同時不停地思索對策。他認出此人就是當初在山洞中攻擊他們的黑袍人,很好奇此人的身份,這人身上的陰寒之氣比當初更甚,渾像一個活死人。
以元岸如今的實力,他有信心可以在黑袍人手中全身而退,隻是消息還未打探夠,此時暴露身份太不劃算。
元岸在黑袍人面前站定,學着其他人的模樣,恭敬道:“大人有何吩咐?”
“我要你,”黑袍人忽然出手,“死——”
元岸快速後退,此時黑袍人的劍離他的喉嚨僅有一指的距離,他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