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個慢吞吞動作的背影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來,留給他一個側身後,敬渝才收回了目光,讓鄭徽進來。
很快門打開,鄭徽走進來後才發覺舒純熙也在書房,打了聲招呼,然後把手裡的文件拿出來給敬渝,說了幾件工作上的事。
這些事都說完,站在書桌前的鄭徽才壓低了些聲音,又語焉不詳地說了句什麼。
敬渝面上不顯,做了個手勢,不動聲色地站起來,示意他跟自己出去說。
兩個人走到走廊上,進了中間的竹庭裡,聽着飒飒的竹響,鄭徽才将最新的進展彙報給敬渝。
對面的人一時間沒有答話,沉思着什麼。
“敬總,其實我還是覺得,舒省不可能什麼證據都沒留給太太吧?以前太太出于謹慎不願意給我們,現在,”
鄭徽想到剛剛在書房坐着的女人,又聯想起這幾天兩人明顯改善的關系,還是開口主動提起來,問道:
“你向她要的話,她應該願意給吧?”
敬渝掃了眼鄭徽,晦暗的眸光收回來,落在地面上的某處竹影,說:
“用不上的。”
男人垂首,壓着喉嚨中的一口氣未曾歎出,目光晦澀幽暗地靜立在一片陰影下,聲音若有似無。
一陣風吹過,将他的一點點聲息拂得更輕了。
鄭徽望着,便也隻能閉上嘴,有些頹然地放下雙肩,跟他各執一方,安靜地站着。
“行了,不早了,回去吧。”
敬渝擡頭看了眼天,主動說了句,然後轉身回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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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純熙百無聊賴,迷迷糊糊地閉着眼,感到一個熱源朝自己靠過來,然後她的身體就到了一個臂彎裡,而後騰空,被抱着上了樓,回到房裡。
應該是敬渝終于談完事情了。
女人心裡有了猜想,沒有再睜開眼去确認是不是他回來了,隻是将心舒展開來,安穩地縮在床墊上。
過了又一會兒,床那頭另一個人也躺下來了。
她轉了個身,朝那人的腰間擁過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終于放心地再次睡過去。
這一抱,一直抱到了第二天清晨。
蘇醒後的敬渝,隻覺得自己的側腰被硌得有些不适,仔細一想,又覺得舒純熙被自己壓着的那隻手臂應該會更不好受。
“純熙,你先松開我,讓我起來。”
男人原本清潤的聲音此時有些沙啞,夾雜在一起有種别樣的韻味,響在舒純熙的頭頂,微一推拒她搭在腰腹上的那隻手,
“你的手得麻了。”
身側的那顆小腦袋動了下,反而朝他貼得更近,甕聲甕氣地說:
“不要。”
敬渝意欲撐床坐起身的動作頓了,被她軟綿綿地抱着,也隻好又睡回去,想先把她墊在底下的那隻手臂給拿起來。
但胸前的人動作裡帶着明顯的不配合,他也隻得作罷。
“手不麻麼?”
空出手撫了撫舒純熙的頭發,敬渝柔聲哄道:
“先放開我好不好?我得起床去上班啊。”
“不要,”
她還是那句話,将整個身子都容進他的臂彎了,抱着牢牢不松手,
“……不許去。”
被抱着的人無可奈何地輕笑了一聲,隻好縱容她抱着自己。
“那我先幫你把手擡起來好不好,抱了一晚上,一定很麻了。”
還是一句“我不要”,仿佛她一松開手,自己就會在她眼皮子底下跑掉一樣。
敬渝難得又體味到什麼叫做“甜蜜的負擔”了,眉眼彎彎,也擁了回去,小聲說:
“那我們一起起床,一起去公司,我下午抽兩個小時陪你去參加活動,這樣好不好?”
懷裡的那顆腦袋還是搖了搖,聲音裡竟然聽得出來點委屈。
“我不要,你不許走,就在家陪我。”
低笑了一下,敬渝昂頭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今天要做的事,最後還是磨不過寸步不讓的懷裡人,縱容地說:
“行,我不去,我陪你。”
懷裡的人這才消停,将手松開了些。
男人于是将她的那隻手給擡起來,看她這才龇牙咧嘴起來,哭鬧着說手麻得難受。
敬渝又是按摩又是安撫,兩人在床上消磨了好一會兒,才得以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