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辭下意識道：“沒關系，我不挑食……”

話到一半，葉辭忽然愣住，他好像和顧其琛吐槽過食堂的飯菜。

“是嗎？”顧其琛忍笑。

葉辭聽出他語氣裡的笑意，有點無地自容，他含含糊糊道：“反正，反正都能吃。”

顧其琛知道葉辭臉皮薄，沒揪着這件事不放。

轉眼說起别的，“在學校适應的怎麼樣？”

“挺好的，課堂挺有趣的，老師很厲害，同學們也都很熱情……”

葉辭一件件細數，像是第一天去幼稚園的小朋友，回家後給家長報備學校裡的情況。

顧其琛就這樣聽着，時不時開口詢問兩句，讓葉辭接着講下去。

一路走到包廂，葉辭才發覺顧其琛都沒有說幾句話，幾乎都是他在說，不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見他突然停下聲音，顧其琛溫聲詢問：“怎麼了？”

葉辭撓了撓頭，“我是不是說的有點太多了？”

顧其琛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停下腳步。

葉辭不明所以，見顧其琛不動了，也跟着停了下來。

剛轉過頭，就見一張臉在眼前放大，距離近到葉辭連顧其琛臉上細小的絨毛都可以看見。

葉辭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壓制住自己想退後的念頭，一雙眼直勾勾地望向顧其琛。

“怎，怎麼了？”葉辭感覺有些無所适從。

顧其琛仔仔細細地觀察葉辭臉上的表情，薄唇輕啟。

“怕我？”

“啊？”葉辭有些懵。

顧其琛見葉辭臉上隻有困惑，眼神裡盡是懵懵懂懂，便直起身。

擡手拍了拍葉辭的腦袋，有些無奈地說：“不用對我這麼拘謹。”

葉辭的腦子此刻被攪得天翻地覆，眼神直愣愣地看着顧其琛，然後才遲疑地點了點頭。

直到顧其琛走出一米遠，葉辭才如夢初醒般地快步跟上顧其琛。

顧其琛先一步落座，葉辭看着顧其琛神色如常地給他燙碗，碗與碗之間的磕碰發出輕響，仿佛敲打在他的心口。

“也不是拘謹。”葉辭低頭看着面前燙好的碗，小聲說。

葉辭在心裡做好建設，擡頭直視顧其琛的目光，但是聲音卻沒有眼神那般堅定，有些含糊，“就是怕你覺得煩。”

顧其琛看着葉辭的睫毛在燈光下微微顫抖，顯然還是有些緊張，但是眼睛卻亮的驚人，一錯不錯地看着他，像一隻倔強的小狗。

顧其琛不由地用舌尖輕抵了下牙根，在心裡無聲地笑了笑。

墨色的眼眸直直望進葉辭的心裡，似有暗流湧動，但是下一秒又滿是笑意，他打趣道：“我很暴躁？”

顯然是在回複上一句話。

葉辭有些慌亂，“不，不是這個意思。”

他的睫毛緩緩垂落，在眼下投出一片淺灰色的陰影，聲音有些低落：“是我覺得會打擾你。”

顧其琛的手撐在下巴上，眼尾微微上揚，狀似思考，“這個問題我記得好像給過你答案了吧。”

葉辭猛地擡眼，撞進一雙含笑的雙眼裡，世界瞬間失了焦。

“我……”葉辭有些失語，顧其琛确實已經給過他答案了——“不打擾，也不會無聊”。

顧其琛也不說話，就這樣看着葉辭，目光像春日的溪流漫過鵝卵石一般，溫柔的不成樣子。

葉辭感覺整個人如被電擊了似的，酥酥麻麻，心更是被泡在溫水裡，有些暖，但更多的是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