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趙清明撓撓頭,很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了啊兄弟,我舅舅這個人做事一向都很喪盡天良,哦不随心所欲。”
他不出聲還好,一出聲李秋常就想揍他,“你他媽還是二道販子啊?你把我作業給老師做,你咋不給校長做呢?”
“校長也不是我舅啊……”趙清明眼見着李秋常眼裡火光頓起,他腳底抹油,“有空出去喝酒哈,我先去找我舅舅啦。”立刻開溜。
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好消息是不僅騙子找到了,騙子他舅也找到了,然而壞消息是騙子他舅是老師,自己挂了自己寫的作業。
李秋常罵道:“這不是有病麼!”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是他找到了有錢的金主室友,不然這個月非得吃土。
還能咋地,也就認命了呗!
天色不早,他掏出手機一看時間,已經是六點半了,是得去接他這個“金主”去了。
又回到了小區門口,街上人群擠擠攘攘,他給金主室友打過去電話,“喂你好,秦先生,我已經到了門口您在哪?”
“我也到了。馬路對面。”
“你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好像我一個傻逼老師啊……”
李秋常邊說着話邊在馬路對面人群中尋找他的身影,然後他就傻眼了。
怪隻怪秦亭氣質實在卓絕,鶴立雞群般,讓李秋常一眼就看到了他——馬路對面正站着今天挂他那個老師,一手接着電話,一手拉着一個行李箱,行李箱上還别着個畫框。
他有點欲哭無淚,“不是吧老師,我能撤回我剛才那句話嗎?”
秦亭左右環顧一圈後,也看到了李秋常,他邊看着李秋常邊在電話裡說道:“有點巧啊同學。”
正好綠燈,他随着人流穿過馬路,他沒走一步,李秋常都覺得自己離死亡近了一步。
他這輩子雖然從小虎到大,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獨地怕就是他從上學起就怕老師。
秦亭很快走到呆滞地李秋常面前,他玩味的打量了一眼李秋常,“你的傻逼老師突然出現,驚喜麼?”
“驚,真的很驚。”
當着老師的面罵老師傻逼,這簡直就是社會性死亡現場。
事已至此,李秋常現在連挖個坑埋自己都找不到地方,他求生欲極強,趕緊讨好秦亭,接過秦亭手中的行李箱。
領着秦亭就往公寓走去,他是化身成了導遊小弟,一路上喋喋不休的給秦亭介紹起小區的生态環境。
秦亭居然還很配合的應付他,“哦是麼,真的麼,挺好的啊。”
“小區周邊的吃的很多哦,小區裡的人都還很友善的,就連小孩子都很可愛的。”
說着,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不知道從哪沖了出來,一腳踩到了李秋常的小白鞋上,又嘻嘻哈哈地跑開了。
李秋常保持微笑:“意外,這是意外。”
剛要繼續邁出一步,又跑出來一個小孩,似乎是要追趕着前面那個小孩,啪嗒一腳也踩在了李秋常另一邊的小白鞋上。
這個小孩沒有立刻跑掉,而是仰起頭沉默地跟李秋常對視了兩秒,“哥哥,擋路是不對的。”然後才也嘻嘻哈哈地跑掉。
秦亭看了一眼李秋常的鞋上的黑腳印,“是挺友善的,送你一邊一個logo,還挺對稱。”
李秋常閉嘴了,帶着秦亭安靜地上了樓,開了門,進了公寓。
他指着一扇門說道:“秦老師,右邊那間房是我的,左邊您住行麼?”
秦亭走進左邊的卧室轉了一圈,衣櫃書桌一應俱全,空間夠大,窗明幾淨,床單和被子都是新的。他出來對李秋常說道:“行啊。”
李秋常小心地問道:“老師不是有教師公寓麼?為什麼您要出來住呢?”
秦亭卻反問道:“為什麼你要出來住呢?”
李秋常腦子一抽:“我怕我遭受校園暴力。”
秦亭拆下行李箱上的畫框,回複道:“哦,我那間房在學生宿舍裡面,我怕我校園暴力别人。”
李秋常:“……”
秦亭看了一眼客廳的牆面,指着一塊空白處,那裡正好有一個釘子,應該是原先就挂了什麼畫的,他說道:“這裡挂上我的畫,行麼?”
“行行行。”李秋常上手去幫忙拆秦亭帶來的那副畫上的包裝,八卦地問道:“這畫的不會是師母吧?”
秦亭隻是看他了一眼,并未說話。
畫上的牛皮紙被撕開,李秋常看到畫面後就咦了一聲,指着那副畫說道:“老師,你看畫上這個人穿的和我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