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酒館店如其名,确實是裝修的花團錦簇,目之所及處都是各式各樣的盛放的花卉圖案,顔色搭配深淺得當,每個桌子上都擺着一瓶嬌妍的花束,就連懸挂着的頂燈都是一朵朵玉蘭花的形狀,别有一番雅緻。
不同與其他酒館的燈紅酒綠,放着喧嚣刺耳的音樂聲,店内反而放的是舒緩溫柔的英文歌。也沒有人人蹦迪炸場,都是安靜的喝酒聊着天。
李秋常初入花錦酒館,還以為自己進了一間茶肆。
趙清明訂過了位置,見到他來,起身去迎他。今天來喝酒的隻有他二人,本來趙清明也是極力邀約江小滿過來的,但江小滿固辭不受,非說自己酒精過敏,喝一口就能死人。
李秋常一入座,先把今天上課的書擺到了桌面上,攔住了趙清明遞過來的酒單,“先把這些名詞給我翻譯了,再喝酒。”
“李哥你說真的啊?”趙清明拿着酒單的手停在半空,“你真的是來學習的啊?”
李秋常點點頭,“我沒和你鬧着玩。”
見他态度過于堅決,趙清明隻得翻開了那本書,撿起筆讀着李秋常标注的英文,兢兢業業地翻譯起來。
李秋常好整以暇地翹起二郎腿,觀察起周遭的情況。
酒館空間很大,但人并不多,三三兩兩的,也沒幾桌。第一天開業就是這個情況,着實算得上是冷冷清清了。
倚靠在吧台處有個身形高大的人,獨自一人,也不像有同伴的樣子,正神色泰然自若地看着館内衆人,一口一口輕飲着手中的雞尾酒。
那人穿着一件夾克衫,長袖長褲,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地,這套裝扮對于現在的時節來說倒是有些怪,李秋常就多看了他幾眼。
也是李秋常眼睛尖,他從那人露在領口處的皮膚上看到一片青色,一看便是是極複雜圖案的一角,他猜想,那人身上應該是有覆蓋着大片身體的紋身。
約莫是冥冥中感覺到李秋常目光的感召,那人側目朝他看來,倆人一對視,那人微笑着朝李秋常點頭,随後舉起手中的酒杯,似乎是想要隔空與他碰杯。
這種禮還是得應一下的,李秋常伸手想要那杯酒回禮,桌面空空,他的手也撲了個空,而趙清明正埋着頭,嘴裡念念有詞,抓耳撓腮的還在翻譯。
那人将他們這邊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窺得李秋常的窘态,自顧自地一口幹完手中的酒,笑了一下便走開了。
李秋常摸摸鼻子,倒是有些尴尬。此時此刻,自己和趙清明好像奶茶店蹭WiFi、蹭空調的啊。
“要不點些酒吧。”李秋常對着趙清明說道,“你想喝什麼啊?”
誰料趙清明卻不幹了,他義正言辭,頭也不擡一下地回絕道:“喝什麼喝啊,翻譯都沒翻譯完,怎麼還好意思喝酒啊!不喝!我不喝!”
話音剛落,啪嗒一瓶洋酒野格落在了他們桌面上。
“小弟弟,來這不喝酒,就是為了做作業啊?成年了沒?”一道陌生的男人的聲音,李秋常和趙清明都擡頭看那人。
李秋常認出那人就是剛才和李秋常隔空敬酒那一位。
他的長相倒是很英武,棱角分明,是很多女孩子喜歡的那種荷爾蒙爆表的硬漢形象。
還沒等李秋常和趙清明開口,他先開始了自我介紹,“我叫花錦,這家店是我的。”
趙清明立馬反應過來,他放下了手中的書:“老闆好,老闆好,我們成年了,這開始點酒,不要趕我們。”
花錦笑了一下:“酒都給你們送來,這瓶我請。”
李秋常倒是覺得花錦人還挺爽快,他也應下:“謝謝哥們。”他開了酒,拾過杯子倒了三杯,各自放在了他們面前,說着就要敬花錦一杯。
花錦拿過手中的杯子,說了句:“這位小弟弟倒是挺懂事。”
趙清明自薦似的補上一句,“我這位小弟弟也很懂事的。”
三人碰過杯,這酒度數不算低,一般都是要加一些可樂、紅牛等飲料稀釋一下的,但他們還是都一飲而盡。
李秋常眼神一亮,豎起大拇指,“好酒!真不戳!”
花錦放下杯子,“怎麼敢給你們這群小孩兒喝假酒呢,我可是正經生意人。”說着,他身子朝前一伸,拿過放在桌面上的書,輕聲念到書名:“商業戰略沙盤管理,好家夥,你們是要來收購小店的麼?收購也行,買店贈老闆。”
他這玩笑話剛說出口,就看到趙清明愣住了,正直直地盯着他的脖子看,約莫是他剛才動作做得太大,領口下移,叫他也看到了那塊紋身。
花錦倒是滿不在乎,又故意地把領口往下扯了扯,給他倆看去。他的胸前也是大面積的青色紋身,李秋常和趙清明隻依稀辨别出那是半張女人的面孔,他無奈道:“我今天穿的多,就是為了不吓到你們這群小朋友。”
李秋常碰了碰不自在的趙清明,讓他回神,他笑着說道:“我們這些小朋友可單純了,從不以貌取人,一心隻想着學習,以後還有的是時間像花哥你學習呢。”
花錦這長相配上着一身的紋身,早就習慣了别人的異樣的眼光,不過難得的第一次沒被這些涉世未深的大學生當成□□,對眼前這個唇紅齒白的小青年多了幾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