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常的房間采光很好,他每天鬧鐘鬧不醒他,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陽投射出的正道的光也要督促着他趕緊起床。
然而今天一早鬧鐘沒響,太陽沒亮,李秋常就要從迷迷糊糊的睡夢中醒來了,
他感覺到有人在觸碰移動着他的胳膊,被外力幹擾突然被變換了睡姿,讓他很是不爽,又把胳膊搭了上去,然後又被人放下,他又搭上,來來回回幾次。
李秋常惱了,他不幹了,怒意沖沖,刷地一下睜開了眼,手下一用力,賭氣似的手腳并用,跟個八爪魚一樣整個人都挂在了旁邊人的身上——
一擡頭,正闖進身邊人秦亭波瀾不驚的眼神裡。
李秋常愣了,停止嚣張,眼前的這人應該是見過的。
“醒了?”
李秋常剛醒,加上昨天晚上畢竟也喝了不少,意識還沒那麼清明,手上也不收力,他自然的回答道:“啊,醒了,咋地。”
秦亭保持着風度,居然還能用商量的語氣說道:“既然醒了就放開我吧,我去做早餐。”
李秋常從前就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反而是來到這裡之後,顧欣為了他的身體健康着想,天天準時準點的喊他起來的吃早餐,是以一聽到早餐這個詞,李秋常下意識地就松開了秦亭,“好的媽媽,我想吃溏心蛋可以麼?”
秦亭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回身又把被子給李秋常蓋嚴實了,李秋常跟小貓似的哼唧了一聲。
“叫媽媽多生分,下次叫爸爸。”
李秋常翻臉不認人,用被子蒙住了自己,“哎呀吵死了。”
秦亭看了他一眼,懶得再多說什麼,便出了卧室門準備早餐去了。
又過了二十分鐘,李秋常被秦亭推醒了,手法十分不溫柔,就是奔着一下子給他推醒去的,“起床吃飯。”
大概是補了這一會兒的覺,這次醒來的李秋常要正常許多,他揉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手機,“老師,平時這個點我都不起來的!不要這麼無情嘛老師!”
秦亭不想跟他多廢話,就要掀開他被子,嘴上說着,“我做了你那份,你敢不吃一個試試?”
李秋常不敢,他麻溜地下地穿鞋。
他換好衣服洗漱完,坐到餐桌前,看到碟子中的溏心蛋心情大好:朝着内間喊去:“老師你怎麼知道我想吃溏心蛋!”
叉子刺入薄薄的青色蛋清皮,金黃的蛋液順勢流淌出,散發着香甜的奶香味,李秋常食指大動,剛往嘴裡送了一塊。
“舅舅!能不能别踹我!疼!”
趙清明頂着個雞窩頭,衣衫不整,連滾帶爬地、踉跄地從卧室滾了出來。
李秋常想,這一對比老師對他的叫醒方式還是挺溫柔的。
趙清明被秦亭趕到了餐桌旁,正好跟李秋常來了個大眼瞪小眼,他倒是大大方方:“啊,李哥早上好。”
說完他就反應過來了,“不對勁啊,李哥你怎麼在這啊?”
趙清明又看着秦亭,“舅舅這不是你的家麼?按我的經驗來說,我應該是喝多了被你撿回來的啊。”
李秋常一拍桌子,“缺心眼,你忘了昨晚你是怎麼回來的了是吧!老子馱着你回來的!”
秦亭拉開椅子坐了上去,淡定地說道:“這也是他家。”
趙清明左右環顧了一圈房間布局,一共兩個卧室,他昨晚自己睡了一個,“你們倆睡得一間房?好家夥,我還以為我多了一個舅媽呢。”
李秋常耐着性子跟趙清明解釋了一頓自己為什麼會和秦亭住在一起,以及為什麼會睡到一間房裡。末了他來了一句:“兩個男的對付一晚怎麼了,我一個大老爺們不在乎這些。”
秦亭擡眸看了他一眼。
趙清明咬着一塊吐司,笑了起來,“你一個大老爺們不在乎這些,說的好像我舅舅是個小姑娘一樣。”
秦亭敲了一下碗,叮鈴一聲,“吃飯時候就把嘴閉上。”
趙清明閉嘴了。
吃過了早飯,李秋常和趙清明就要上學去了,在玄關處趙清明問道:“李哥咱們今天上誰的課啊,我沒帶書會不會被扣分。”
李秋常還沒說話,秦亭老神在在地收拾起碗筷,搶先回答了他:“巧了,有我的課,而且會扣分。”
李秋常豎起大拇指,“大義滅親,老師真的模範教師。”
他們的第一節課不是秦亭的,是一節公共課,趙清明落了座趴着桌子就開始睡,坐在他們身邊的江小滿聽了一會兒也打盹起來,李秋常被他們倆感染到,也昏昏欲睡起來。
下課鈴聲一響,他們三個沒有一個記筆記,就趕往下一個教室去上課。
距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他們閑聊起來,趙清明和江小滿兩個人不着四六的東扯西扯,李秋常一臉關愛智障兒童的表情看着他們。
沈漸知走了進來,也是李秋常他們坐的位置顯眼,讓他一眼看到了他。
李秋常對他笑了笑。
沈漸知對着他點點頭,算作回應,坐到了他們前面不遠處的位置。
江小滿瞬間發現了他們的動作,八卦着問道:“诶?李哥你以前不是說過此生不會和沈漸知和解麼?”
李秋常義正辭嚴:“咋地,洗心革面,從新做人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