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常不出意外地住了院,是秦亭給他找的一家私家醫院。
一系列的身體檢查做下來,又是輸液又是吃藥,已經是後半夜了,秦亭還在為着他的事忙上忙下,也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李秋常仰面倒在病床上看了一會兒,眼皮打架也沒力氣再跟秦亭說什麼話,最終眼睛一閉,昏睡過去。
第二天中午,他這一醒,入目都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白,床邊還擺着一束随風搖曳的百合花,是在醫院!又能聽到一陣小聲的斷斷續續的女人的哭聲,夾雜着絮絮叨叨。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這簡直跟他第一天剛到這個世界時候的情形一模一樣啊!不會搞了個輪回吧!自己現在一點也不想重新再來一遍啊!
李秋常腦子嗡的一聲,困意全無,頓覺可怕,一個鯉魚打挺就要支棱起來。
剛一擡身——
李秋常啊的大叫了一聲,立刻就躺了回去,他這動作幅度是在太大,扯動了他那條被大石頭砸到的腿,疼得他冒冷汗。
李秋常深呼吸緩解自己的疼痛時候,旁邊的顧欣湊近了上來,先是上下檢查了一邊李秋常身上的傷,發現他無大礙,才舒了一口氣,說道:“醒了就喊媽媽,幹嘛這麼折騰?萬幸你這腿這是骨裂沒骨折!”
“媽,你咋來了呢?”
他這麼一問完,顧欣眼睛濕潤了,“你說你出那麼大的事,爸爸媽媽怎麼能不過來?”
“爸也來了?”
“繁繁也來了。”
李秋常嗯了一聲,問道:“媽,你見到我那個老師沒,姓秦。”
顧欣點點頭:“這次你脫險多虧了那位秦先生了,我們到時他一直在你床邊守着,現在你爸爸正在外面跟他談話呢。”
“爸跟他談什麼啊?”
顧欣安撫着拍拍他,“你爸爸肯定是在問那群混蛋綁匪的事。”随後又語氣堅定地說道:“我們李家也不是吃素的,你受了多大委屈都得讨回來。”
“那我老師這不就是一晚上都沒休息麼?媽你把爸叫回來得了。”
顧欣還沒做出應答,病房的房門吱吱呀呀地開了。
房門口站着一個臉上挂着不悅的神情的少年,正是李夏繁,手裡和第一次見面一樣還是提着蘋果,“李秋常,你怎麼不問問我休息好了沒有啊?”
李秋常一看他這傲嬌樣,樂了,他朝着李夏繁伸出雙臂,“來,哥哥抱抱。”
原以為李夏繁會跟以前一樣,罵李秋常神經病呢,然而這次李秋常朝着李夏繁伸出了手,他先是垂眼低聲罵了一句,将蘋果放到桌子上,低下身,埋在了李秋常臂彎裡。
李秋常的雙手因為昨晚的空手接白刃都被包的跟粽子一樣,想着順順李夏繁的毛,都無從下手,隻得碰了碰李夏繁的背。
李夏繁在李秋常的臂彎裡停留了不到五秒,又跟一條小泥鳅似的,迅速地滑了出去。
然後又擺出一副小爺天下最拽的面孔,仿佛剛才的溫情時刻并不是他。
顧欣看他這樣,就知道他是口嫌體正直毛病又犯了,毫不留情地在李秋常面前掀他老底:“秋常啊,昨天繁繁知道你出事,可是急壞了。不過你說這個祖宗你說啥也幫不了吧,光知道砸東西,差點把咱們家房子都給掀開了,砸累了,就坐在那裡哇哇大哭。”
李秋常覺得李夏繁這個毛病不是太好,小小年紀遇到點事就砸東西,他訓斥道:“你還上手砸東西了?你個敗家玩意兒!”
李夏繁梗着脖子道:“我又沒砸你的!”
“你砸誰的那不都是錢買來的麼?你還有理了?”
“爸媽都沒說什麼!李秋常你少管我!再說我那不是着急你被綁架了麼!”
李秋常就是現在腿腳不便,不然絕對下地找個掃帚抽他一頓,臭弟弟青春期真是夠叛逆的。
眼瞅着兄弟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要吵起來了,顧欣隐隐約約感到了尴尬,她本意是想讓李秋常知道李夏繁是很在乎緊張他這個哥哥的,誰知就發展成這樣了。
她也不知道怎麼勸架好了,這邊說說那邊勸勸的。
李秋常懶得再看李夏繁,對着顧欣說道:“媽,你把爸爸和我老師叫進來吧。”
李夏繁正跟他掐架掐的起勁,李秋常突然的偃旗息鼓,讓他很是挫敗和不爽。
顧欣擡腳正要出去,門又開了。
李林笙見到李秋常醒了,也是十分的高興,跟顧欣一樣,他仔仔細細地好好看了看李秋常的周身,才說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李秋常問道:“爸,我老師呢?”
李夏繁小聲地嘟囔了句:“就知道老師老師老師。”
“秦亭啊,他說還有些事要處理,就先回去了。”李林笙看着李秋常又慈愛地說道,“秦亭把他和你的事都告訴爸爸了,以後就好好和秦亭相處。”
李秋常忽然覺得這話聽起來怎麼有點不對勁呢。
李夏繁也覺得不對勁,警覺地直起身,豎起耳朵開始聽。
顧欣問道:“孩子他爸,什麼事啊? ”
“我們秋常和人家秦亭住一起了。”
李夏繁騰地站起身,“什麼?李秋常你怎麼随便就和人住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