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雙方氣勢劍拔弩張不過片刻,冷凝就幾乎要暴起動手。隻是那繭蛹蠢蠢欲動,才不得不讓所有人聚精會神看向那裡。
“我有一個問題,誰見過噬魂蠱蟲的成蟲?”
一切都是因為樂正宮雅方才說的這句話。
在場的估計也就那個百蟲王對這東西了如指掌,就聽那人答道:“噬魂蠱蟲蛻變為成蟲後就是噬魂蝶,其磷粉均有幼蟲唾液十倍毒性。”
“因此今天……誰若反抗,必将不得善終。”
百蟲王和那幾人均緩步退至繭蛹背後,卻發現繭蛹上破了個大洞,正不斷有黑色的蟲子爬出跌落。
“什麼!這繭蛹非尋常火焰所能損壞,怎會……”百蟲王大驚失色,擡手便想施法修補。
可冷凝不給他這個機會,一道劍意飛出,使得百蟲王不得不避讓,卻也同時自袍袖中抛出一把黑黢黢的蟲子來!
使巫蠱之術的人,難纏就難纏在其蠱蟲殺磨不盡,難以徹底清除。若是一個不小心被纏上咬傷,以至于蠱毒侵體,便是再厲害的修士也難以逃脫。
冷凝很是嫌棄地“啧”了一聲,以真氣護體,将那些個蠱蟲化作被阻擋在外的小小冰塊,跌落在地後碎裂。
如果不說别的,沈彥宇是很喜歡打架的,尤其是在能裝x的時候。
趙家家主此時也出了手,意圖阻擋冷凝。兩位金丹對上一位元嬰,本是勝算不大,卻因巫蠱之術而可能更有幾分回旋餘地,更何況旁邊還有個定時炸彈一般的噬魂蠱蟲繭蛹。
“今日你若是殺了我,你那小徒弟可要嘗嘗萬蟻噬心之苦了!”百蟲王手中變換作長鞭,意圖卷住冷凝小臂。沈彥宇看得不真切,卻能感覺到上面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爬動,令人反胃。
噬魂蠱毒十分難解。身中蠱毒之人若三日内得不到救治,便會如萬蟻噬心,神魂俱損,待血液被吸收、魂魄也被啃食殆盡後,也就化作行屍走肉了。
那解藥并非冷凝與樂正宮雅修為高超就能解決的事情,還需得有合适材料熔煉。就說那洛神花吧,非得機緣巧合不能遇,實在難得。
或者還有一法,就是讓母蝶以長喙刺入中毒者皮肉,注入解毒素,方可得救。
隻是無論哪一樣,在此時看來都不甚可行。
忽的,沈彥宇想起一計,便對樂正宮雅道:“師父,可能幫我隐匿術法?”
樂正宮雅幾乎沒有遲疑,丢給沈彥宇一個青色氣團:“将你心火以此包裹,即可隐匿蹤迹。”
登時沈彥宇便催發三道心火,以青色氣團包裹,直向那百蟲王打去!
百蟲王并非毫無察覺,隻是手上被冷凝拖住了動作,不得偏移,才使得青色氣團被徑直打入體内。
接着他便感受到經脈燥熱,血液翻騰,連忙調轉真氣與這外來力量對抗。
可是沈彥宇是将心火打入,若他意識未消,這心火便不會随意消散。
經脈越發灼痛起來,使得百蟲王應付冷凝越發吃力起來,對冷凝吼道:“爾等陰險小人用了什麼詭計,竟使我這般!”
冷凝不知沈彥宇與樂正宮雅的交流,自是道:“誰知你胡言亂語些什麼?速速交出解藥!”
看幾人又打作一團,沈彥宇連忙調用所有元力努力使那心火在百蟲王經脈裡肆意破壞,使得百蟲王最終連連後退,隻能屈居下風,沒什麼力氣再作反擊——沈彥宇的消耗,也基本到了極限。
而與此同時,一陣不妙的預感陡生!
隻見那繭蛹竟然不再掉出蠕動的幼蟲,而是開始自發愈合,更加向内緊縮起來!
此時,沈彥宇感覺腦中閃過一道尖銳的疼痛,随後是一行字的浮現:警告,噬魂蝶即将破繭!
周圍忽然狂風大作,将大殿門窗全部吹得緊緊關上!天生異象,這似乎昭示着不尋常的生靈即将誕生!
而這……
所有人都警惕地看着那繭蛹,有人歡喜有人愁,冷凝功夫屬性與噬魂蝶相助,反而不敢輕易出手,唯恐助長了那東西的氣焰。
樂正宮雅則修木屬,修為有餘而殺性不足,難以一擊緻命。而若是不能做到如此,不敢想象被激怒的噬魂蝶将會做出怎樣的舉動!
情勢危急。沈彥宇拼命搜尋着解決辦法,忽然靈光一閃,從懷裡掏出一根紅色的手鍊來——是了,他怎麼把這給忘了!
他将其戴在手上,以元力催動,果不其然使其發出清脆的叮鈴聲。沈彥宇心下一喜,眼下就是拖一小會功夫罷了,這好辦。
“噬魂蝶要出來了!”
不知誰喊了這樣一句,幾乎在話音剛落時,那蠕動的繭蛹忽然靜止下來,在詭異的幾秒靜默後,向内微微坍縮,随後猛地破裂開來!
“當心!”沈彥宇都忘了自己還在隐身狀态,下意識就拉住了賀晨風的衣袖,将他往身後擋。
賀晨風被他拽得一驚,随後才看見自看去的那處緩緩顯出一個人來,正帶着歉意和些許擔憂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