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有一法,隻是下手恐怕要失了輕重了!”
現今他們仍未有淨化這種變異之人的方法,連趙景泰都是隻能暫時關起來控制住。
沒有辦法便是沒有辦法,無論是問擅長治療之道的木屬修士還是擅長驅邪趕鬼的道士,都沒有人有辦法或者有任何頭緒,能将這種狀态的人轉換回原本的狀态。其魂魄殘缺,不知失落何處,無從造就、無從補全。
若是還有方法多好!
沈彥宇沒動過殺心,也從來不敢動殺心。
他如今面對的是原本良善之人,又怎麼忍心?
賀晨風似乎猜出沈彥宇将做何時,連忙快步趕到沈彥宇身邊,舉掌做出護佑的架勢:“不可。”
“晚輩且住!”身後兩道渾厚嗓音伴随着強勁法力傳來,與黑氣碰撞,形成兩道強力的法力波動,震得内力空虛的沈彥宇險些站不住腳,被賀晨風将将扶住。
“老不死的,少管閑事!”黑衣人袍袖一抖,竟然放出數十冤魂,邊發出尖厲的叫聲邊朝兩位長老那蹿去!
而看着那再度圍殺過來的變異者,沈彥宇反手握住賀晨風手腕,對他扯出一個笑容:“别擔心。”
賀晨風剛要說些什麼,忽然臉色一變:“住手!”
沈彥宇不是為了讓賀晨風或是誰來幫助他、也不是為了讓誰阻礙他的。
“以我之力,喚我本源。以我之魂,知我天命。”
他感受到一股神秘而古老的力量自丹田内被喚醒。這是極其精純的火之力,帶來近乎出現即失控的躁動感。
賀晨風抓住他護腕的手不住搖晃着,眼中盡是擔憂。
可是沈彥宇知道,自己不會有事。
自己不可能有性命之憂。他不會死,出事也不會是什麼大事。
他一定會活下去,一定會做那個絕世天才,成為萬中無一的人中龍鳳。
期間遇到再多艱難險阻,有再多考驗都是應該的。
因此,年紀輕輕手染鮮血這種事,他又怎麼能讓賀晨風承擔呢。
既然對方是沖自己來的,沈彥宇更不會叫這份責任旁落。
“祭我之身,順我之意。祭我魂靈,清算于天地。”
這術法約莫是命格與潛力越強,能激發的能力就越強。而且因為沈彥宇體内的大概是什麼上古神力還是啥亂七八糟的,他這次多半會非常厲害,但也會承擔非常巨大的副作用。
他并不擔心,隻是感受着那失控的力量統治自己的身體……
幾乎在同時,他的每一寸經脈都在因為疼痛叫嚣着,發出抗議,但也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趁這時,沈彥宇盡可能輕地拿開了賀晨風的手腕,将他柔和地推向保護罩的方向:“冷師叔!”
幾乎眨眼間,冷凝便閃身過來将賀晨風裹挾着朝保護罩掠去。
賀晨風的手努力伸着,指尖将将擦過沈彥宇飛揚起的衣擺。
沈彥宇沒有再回頭看他,擡手打出一道道無比熾熱的火焰,片刻間就将那些變異者包裹在火中,燒得他們發出尖銳喊聲。
外面依舊風雨不斷,可卻絲毫沒有影響火勢,也讓沈彥宇更加明白這火焰的不同尋常。
“钰兒!”沈彥宇忽然聽得樂正宮雅叫了自己一聲。他循聲望去,就見黑衣人閃電般襲來,伸手便讓那些兇魂把變異者吞了個幹淨!
不等他多做反應,兜帽籠罩下的黑衣人似乎低低笑了一聲,道:“甚好……果然是你。”
樂正宮雅本跟在黑衣人身後,卻被黑衣人身形詭谲變幻間掐住了脖子,竟一隻手給他拎了起來。
随後黑衣人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朝沈彥宇轉過頭來,發出“桀桀”的怪笑。
這個笑聲讓人覺得萬蟻噬心,令沈彥宇十分不快。
“你想幹什麼。”
這不是一個疑問句。沈彥宇大概能猜到這個修為高深莫測的黑衣人想幹什麼,因此本也沒必要多費口舌。
“沒什麼,隻是像這樣而已。”
黑衣人手上黑氣乍現,片刻間就鑽入了樂正宮雅的七竅。
幾乎就一個呼吸的功夫,那身着青衣的人便如斷線的風筝,了無生氣地躺倒在了地上,連魂魄的氣息都探測不到了。
“跟我走,不然——就殺了這些人,像你師父一樣。”
不是交換,而是警告。
這是在說,這件事沒得商量。
沈彥宇的心徹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