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有升學測驗、也有入學摸底。
原本已經經過中高考洗禮,每日一考、每周一考、每月一考的沈彥宇早就對這種沒完沒了的水平測試麻木,眼下隻聽那些新晉弟子對這突如其來的摸底而不安地抱怨。
誠然,沈彥宇雖然已經習慣,但不代表他就喜歡考試。好在修仙界這種試煉不如那般死闆的書卷應試,變數多的同時也代表其考核規則靈活,考核标準多變。這倒讓人輕松不少。
出發的日子是個大晴天。沈彥宇身着白紅衣裳,其上的火焰紋路好似真的燃燒着一般生動。他自個又是火屬性修士,模樣又出挑,往那一站,活脫脫一個意氣風發的英俊少年郎,不由得引起許多人注目。
他生得一雙桃花眼,眸中含笑,陽光下眼波流轉,就更把那些看過來的人眼神心思都勾住了,輕易再挪不開。
隻是他旁邊這位同樣模樣俊俏的小夥伴卻抱着胳膊,一副拒人千裡、冷若冰霜的做派,使得他兩個挨在一塊好似冰火兩重天那般奇妙。
沈彥宇打量着周圍形形色色的宗門弟子——雖然看得出互不相識,但大體站在一起、也是占據大多數的,應該是千樂仙門弟子,而有些幾個幾個圍作一圈或一團的,應該是那些依附于千樂仙門的小宗門弟子了。
這些弟子無論高大或矮小、健壯或瘦弱,看起來大多不過二十,眼神中也多是充滿對未知新鮮事物的好奇與向往,一個個顯得躍躍欲試。
也是修仙之人奇遇必不可少,一些經曆更是難得,因此務必把握每一次機會。
沈彥宇這般想着,也在人群中稍微搜索了一下樂正宮研的身影——不出所料地,在這麼多人當中找到一個不相熟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沈彥宇掃視兩圈無果後暫時放棄了這個念頭。
“在找我?”
忽然,一句輕快的話語也帶來一道氣息的接近。沈彥宇飛快轉頭去看,就見身着淺紫窄袖短打衣裳的樂正宮研背上背着一把與自身體型幾乎相當的陌刀,悠哉悠哉踱步而來。
此情此景着實違和,惹得沈彥宇不由得一時啞然。
“嚯,賀道友這把劍不錯嘛,是家裡人給的?”樂正宮研則意外地轉向了賀晨風,低頭仔細打量起他的佩劍,“以後若有靈劍,你可要給它起名字了。”
她這般微笑說着,賀晨風臉上卻閃過不太自然的尴尬神色。沈彥宇大約知道這因何而起——賀晨風剛開始被徐芷妤搭話的時候也是這般表情,明明對方别無他意,隻是想平常地聊聊天罷了。
大概是緊張吧,畢竟是異性。
沈彥宇想着,替賀晨風接過話頭:“這是伯母送他的,晨風總平日悉心保養。”他同樣回報以微笑,“道友武器也叫人移不開眼,實在威風。”
樂正宮研似乎輕哼了一聲:“其實我還想學學長槍和雙刀的用法呢。不過你說得對,它确實威風。”
不覺得一個小女孩揮舞大刀的樣子很有反差感嗎?
她那雙從一開始就讓人感覺神秘而微妙的眼睛注視着沈彥宇,似乎在這樣說着。
也許這麼說很奇怪——但正是這些細節,讓沈彥宇越發确定她和樂正宮雅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家人,說是親兄妹都不為過。
哪怕……她甚至同樣是穿書過來的,與沈彥宇一樣,根本不屬于這個世界。
他如此這般地想着,樂正宮研也向他開了口:“師父讓我與你們同行。不過,老實說,我們還是分開行動比較好吧?”
她背對着賀晨風,眼神微微向身後示意了一下。
沈彥宇對她的表面意思清楚,但不太理解她這樣做的意圖。可以的話,他想跟樂正宮研多交流一些關于這個世界的情報,因此不太清楚此時樂正宮研要跟他們分開的理由。
不過要說是因為賀晨風在場,他們兩個沒法當着他的面商量過于“坦白”的話題——這樣的話,他們兩個确實得另找機會商議。
這樣琢磨着,有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諸位弟子,歡迎來到玄淵幻境的入口。”
說出這話的是一位身着樸素灰袍的修士,模樣似有二十至三十左右,腰配長劍,身形修長挺拔。他講這話時中氣十足,神态自若,絲毫不因在衆多人面前而緊張。
“我是胤祈真人,是這次各位進入玄淵幻境的監督者,同時也保證各位的安全。”他頓了頓,身後又走出兩男兩女四位修士,修為均在金丹期,“這四位都是仙門派來保護各位安全的真人,遇到危險時各位将元力注入通行牌即可,距離最近的一位便會趕過去予以幫助。”
這“通行牌”是先前統一分發的小木牌,上面沒有什麼姓名身份一類的信息,估計不僅作此次幻境通行之用,也可以根據需要作不同用途。
正這樣說着,便見胤祈真人掏出與他們拿到的一般無二的一塊小木牌,使用元力激發——那小木牌浮現出一層淡淡的金光,接着胤祈真人和身後四位真人的腰間也隐隐有金光出現。
“如此,我等便能感知各位所在。”
胤祈真人頓了頓,接着說下去。
“須知這是危急情況時的保護手段,不可輕易動用。若遇輕浮草率、以此玩笑者,宗門嚴懲不貸。”
話到此處,他神色變得冷肅可怕,目光銳利,似乎在警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頑劣小子。
“是,我等明白。”衆弟子自然齊聲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