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呈一前兩後的陣型慢慢前行着。也許是因為陳氏兄妹二人體内木氣更旺,因此對林中環境感知也更強。
在他們又前行了大約三十步時,沈彥宇已經完全沒辦法通過喊話或傳音與賀晨風取得任何聯系,也看不清濃霧中他們的身影了。
于是沈彥宇不時拽拽手中細繩,等得到了另一頭的回應再繼續向前。
“沈兄,我的有些感覺像消失了一樣。”再行十步,陳曉面色越發凝重,“除了能聽見你說話之外,我感知不到你的氣息,也聞不到任何味道了。”
說着,他伸手握住沈彥宇的胳膊:“就算這樣我也感覺不到你的體溫,妹妹好像也是。”
陳蕊跟着點點頭。
難道這種毒是通過粉塵散播的?不然沒道理這樣侵害五感于無形。
就算于沈彥宇來說,眼下他也覺得氣息滞澀難以調動元力,聽身邊夥伴交談也像隔着一層罩子,能大體聽清,但到底有些朦胧。
“馬上,”沈彥宇手裡元力翻湧,又搓了一朵火蓮出來,“正因為這樣,也說明我們快到了。“
“沈兄,你吓我一跳。”剛剛下意識後退伸手護住妹妹的陳曉不禁拍拍自己胸脯,“還以為你又要打我們。”
沈彥宇安撫性地輕笑出聲:“别那麼緊張,這次不是了。”說着他把火蓮向某處用力一拍,散發着熾熱氣息的火蓮撲去,消失在濃霧中。
瞧着沈彥宇成竹在胸的樣子,陳曉不禁問他道:“沈兄可是找到陣眼所在了?”
“大概吧,”沈彥宇的視線依舊停留在火蓮消失的方向,恣意的笑愈發明顯地出現在他臉上,像是每一位挑戰者都對新的關卡充滿期待那樣,“走。”
在他留在火蓮内芯那一縷氣息猛地傳回時,沈彥宇将細繩系在陳蕊手腕上,眨眨眼翹着嘴角囑咐道:“交給你咯。”
因為對未知無知,所以無畏。
沈彥宇手中的劍不會因恐懼猶豫。他玩遊戲也從來都是對跳臉殺反應最快最鎮定的那個,而怪物越是面目可怖,沈彥宇越不會被其動搖。
“不過如此,理應這樣而已吧。”
林中天色逐漸昏暗,視野更是前所未有的差。隻是在沈彥宇心中,他從小就沒有懼怕過的黑暗,今後也不會阻礙他的腳步。
植物燃燒的噼啪聲隐約傳來,緊接着他們看到一團枝條開着白花的黑色藤蔓在火焰中張牙舞爪地扭動着。
“哎呀,這藤蔓居然不用盤踞在别的植物身上?”沈彥宇感歎道,手上倒是十分利落地揮劍而出。
在靠近這藤蔓的區域,濃霧竟有所減淡,叫人把那狂亂舞動的龐雜枝條盡收眼底。
“确實不尋常,”陳曉試着發動法術向藤蔓攻擊,卻像被吸收了似的,那青光一閃即沒。
“嚯,還有點邪性呢。”沈彥宇擡手做了個阻攔的動作,“它能吸收你的法術。”
“但是它沒有吸收你的法術,”陳蕊指了指,接着斬斷朝她揮來的藤條,“難道是因為屬性相克?”
說話間,那些黑色藤蔓顯然因為察覺到陌生氣息到來,攻勢漸強,足有十數根藤蔓同時向他們抽打來!
沈彥宇快速揮劍斬斷迎面而來的藤條,内裡馬不停蹄運轉新焰功法,左手更是不斷化出火苗打向黑藤。
慢慢地黑色藤蔓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對手更為強力,因此逐漸抽調了大部分藤條去攻擊沈彥宇。
隻不過這樣一來,也能夠減輕陳曉陳蕊那方面的壓力,倒是不那麼糟糕。
沈彥宇不禁嗤笑,雖然他并非刻意,但也不算無意,自個為人還怪好的嘞。
也許是為了給沈彥宇一個能喝退他的下馬威,那白花黑藤再度抽調出近十根枝條,這回則大有全面撲向沈彥宇之勢!
沈彥宇冷汗一滴,心道我可沒料到這麼危險啊,面上卻不露慌亂,腳步身法變換間,他攻守兼備,似乎并不落下風。
不過他這樣一來顯然對元力與心神都消耗更甚,并非長久之計。陳曉沒有看着恩人獨自承受的道理,隻想着一拼,總得要幫上一幫,便也提劍上前來。
“陳曉道友,跟你做朋友一定很幸福。”轉身飛踏,揮劍斬出,沈彥宇一抹白衣紅影在黑藤間穿梭,格外醒目。
他目不轉睛地飛速分析着藤蔓的動作,并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應對,甚至逐漸思考改進的方法,他不否認這是本來目的之一。
“哈哈,沈兄過譽。”陳曉雖應付困難些,但看得出基礎紮實,如今修為牢靠,經鍛煉後應當前途坦蕩。他又有這般心性與為人,同樣是結交良友的适宜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