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聽了前半句隻是竊竊私語的考生們聽到後一句都炸了鍋,變得議論紛紛起來。
接着,就見胤祈真人原本掃視衆人的目光在某處略作停留,接着擡手一揮,約莫七八個修士就被他收入袍袖,一并帶離了衆人視線。
這其中的一個小倒黴蛋自然就是沈彥宇了。
雖然他很想抱怨這片刻不得喘息的安排,但也覺得如果雷厲風行也挺好的,索性走一步看一步。
待傳送法陣光芒消散後,胤祈真人淡淡掃了沈彥宇一眼,擡手收了捆仙索,厲聲道:“都跟上。”
從胤祈真人沒對沈彥宇用捆仙索發表意見來看,胤祈真人應當也對此事心裡有數。
沈彥宇抱着這樣的期待,與其餘人在司法堂前列隊走得整整齊齊。
沈彥宇本來對自己風風光光正式進入内門的情形美美期待,誰料比起内門迎新儀式,他更先見到的是司法堂。
一進殿門,那冷飕飕的陰森感覺就順着腳跟爬上了脊背,叫沈彥宇好一個哆嗦。門内莊嚴肅穆的氣氛壓得這些初入殿中的少年修士都不禁噤聲放輕腳步,生怕惹怒了其中掌事。
沈彥宇與那些襲擊他的修士分别站在兩側,形成一種無形的對峙。
不消多會,身着玄衣的司刑掌事款款出現在衆人面前。
“司刑掌事,”胤祈真人畢恭畢敬地向黑衣人躬身行了一禮,“當事人已帶到,勞您費心。”
司刑掌事是一位發如墨瀑的中年修士,面沉如水,不怒自威。他向胤祈真人點點頭:“胤祈,你去忙吧。”
胤祈真人俯首作揖,随後快步離開了司法堂。
在宣讀了今日年月後,司刑掌事于高位落座,從袍袖中掏出兩枚光球:“事實如何,還望各位自己見證。”
他聲色不動,隻調動元力,将留影珠内容呈現在衆人面前。
若說原本那些被許沛然勸說讨伐沈彥宇的修士臉上是義憤填膺,現在他們的神色則因為所見之事漸漸變得錯愕、惱怒,因為被淺顯拙劣的謊言戲耍而羞愧難當,更有人漲紅了臉。
罪魁禍首許沛然反倒是最平靜的那個,似乎此事不是他引起,也與他全然無關一般。
“你這滿嘴謊言的騙子,竟敢這樣耍我們!”
“騙子!讓我們白白冤枉好人!”
“再也不會相信你這種人的鬼話了!”
随着影像播放,衆修士指責聲不斷響起。
待第二枚留影珠放到沈彥宇放出火蓮護罩時,司刑掌事似乎輕輕“嗯?”了一聲,微微挑了挑眉。
這一變化沒有逃過沈彥宇的眼睛,心想可别叫司刑掌事發現什麼不對,來找他談話,畢竟那炎晶确實具有魔性,解釋起來相當麻煩。
好在司刑掌事沒有就這個細節深究的打算,隻是默默等他們把留影珠的内容看完才重新開口道:“殘害同門乃是大忌,這一規矩在你們進入幻境前便已宣讀。而今爾等以為如何?”
“掌事明鑒。”沈彥宇禮貌地低下視線,平靜答道。
“呵。”許沛然的回應隻是一聲冷哼。
司刑掌事漠然等衆人一一回答過,語無波瀾地繼續道出公事公辦的一段話:“現因玄淵幻境入門考核時,許沛然等五人加害沈钰一事召集爾等,事實清楚,證據充分,若有異議與補充請即刻提出。”
又是一陣可怕的沉默。但沈彥宇隻覺得頭腦發昏,幾乎要站立不穩,隻盼能趕緊從司法堂跑路。
“罰:許沛然,殘害同門,雷電鞭二十。除沈钰外其餘人等,識人不清,雷電鞭十,外門清水庫灑掃半月。”司刑掌事收起留影珠,自高位站起,“沈钰離開,其他人留下。”
“是,掌事大人,”沈彥宇咬緊牙關向司刑掌事躬身行了一禮,“晚輩告辭。”
司刑掌事短暫地“呃”了一聲,道:“雅尊者在殿外等你。”
原本已經轉身的沈彥宇有些驚訝,回頭謝過司刑掌事後,再度向外走去。
果不其然,他一邁過門檻就見樂正宮雅急得團團轉,正在殿外來回踱步。
“師父!”沈彥宇噙着笑意喚了一聲,剛邁出兩步,渾身的力氣就像被突然全部抽空了,身子再也無法控制地軟綿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