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南安已經不知道今晚自己這是第幾次被沉默硬控了。
還真是所有能想到的路子都被封死了啊。
又是盤坐調息的一夜,次日一早,姬玟像個固定刷新的npc一樣端着與昨日同款烏漆嘛黑的一小碗藥進藥舍,放下藥碗,隔着屏風看到封南安在打坐,便往竹床走去。
瞧着封南安蒼白的臉和淺淡的唇色,都不用探脈,隻一眼,姬玟就能斷定封南安的情況比昨日還糟上一分。
“封峰主,你可以告訴我,你昨日的行程嗎?”
姬玟還是端着那副和藹的笑,但封南安知道,這是隻是假象,姬玟估計已經在想怎麼樣讓明日的藥在不影響藥效的前提更加苦了。
封南安随手扯過發帶,将散落的長發綁到一起,讓自己瞧起來精神些後才朝姬玟笑了笑。
“郁結于心,難以排解,又聞故人仙去,情緒有些起伏也算正常。”
姬玟聞言,看向封南安的神情有些複雜,不知想到什麼,沉默良久方才幽幽歎息一聲,“把藥喝了先,為你那小徒弟引氣入體這件事最好緩一下,那孩子靈根好,悟性亦不差,快則三月慢則半年便能自己入煉氣初期,你緣何這般着急?”
封南安聳聳肩,雙手一攤又是往日那副懶散不着調的模樣。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嘛,畢竟我一個月後又要離宗,昭陽峰無人,孩子又還小,沒點實力萬一受了委屈都沒辦法打回去。”
姬玟挑眉,轉身越過屏風往外面的桌子走去。
“就憑他是如今昭陽峰唯一一個親傳弟子這層身份,誰敢欺負他?即便受了委屈,宗主亦會為他主持公道。”
封南安跟在姬玟身後,落她兩步。
“小孩之間,想不到那麼利益算計,再者宗主先是宗主才是我的師伯,反而不好插手小孩之間的事情,小孩和小孩之間的事情還是由他們自己解決的好,我隻要讓他有自保的手段,總不會能吃虧到哪裡去。”
姬玟在桌子一旁坐下,看着悠悠然落座的封南安,目帶探究和一些詭異的欣慰。
“都道男子成家立室後便會成熟許多,如今看來,收了弟子亦是如此。”
封南安啞然失笑。
“那是你的錯覺,成熟的人不會拒絕喝藥,姬峰主猜猜我現下看着桌子上這碗價值不菲的湯藥想的什麼?”
姬玟隻笑笑,“君子論迹不論心,不論封峰主怎麼想,隻要把藥都喝完就行。”
封南安看着被姬玟笑吟吟推至面前的小碗,回想起昨日的折磨,扯了扯嘴角,發覺壓根笑不出一點。
又一輪味覺折磨過後,姬玟沒像昨日一般端着藥碗翩然離去,而是把了把封南安的脈,旋即從芥子袋中掏出銀針,給封南安紮成了刺猬。
“此套針法為安魂,有溫養神魄之效,昔日你送我那套醫典所記述,既是你相贈,在你身上試驗想來你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咽喉上也被紮了針完全說不出話的封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