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上來了。”彭州喘着粗氣。
“快看快看!這個太陽好漂亮!”楊琪激動的拉着宋訟不停晃。
赤紅的太陽,大喇喇的綴在山窩。
宋訟看到被吸引住的肖僅,悄悄繞到一旁。
“肖僅。”宋訟跑了過來。
一大束洋桔梗出先在肖僅面前。
“這是我們一起準備的,裡面還有我們給你寫的信。”宋訟說道。
可能是盯太陽太久了,肖僅眼睛酸澀:“謝謝……謝謝大家。”
“其實都是學委準備的,我不太會寫這些東西……寫的不太好,你别拿别人的拉踩我的啊。”廖永不好意思的摸摸頭。
“對的,追落日是學委想的,花也是學委買的,快去謝謝宋訟吧!”楊琪說着還向彭州使眼色。
彭州心領神會,推了肖僅一把。
伸手去接花的肖僅猝不及防的撞到花束。
宋訟擡頭恰好撞到肖僅濕漉漉的視線,宋訟緊張地快速眨巴眨巴眼,偏過頭。
肖僅咽了口氣,目光緊鎖緩緩開口:“謝謝……宋訟。也……帶我成功追到落日。”
“嗯,不用謝……來拍張合照吧。我來幫你們拍。”宋訟後退一步說道。
“一起拍呀,可以延時。”楊琪說道。
“但可能不太好看。”
“沒關系啦!”
宋訟将相機放在一個類似煙囪的台面上。
“我摁咯。”宋訟摁下快門,撒腿往邊上跑。
“來這裡!”中間的位置被空了出來,宋訟被肖僅拉了過去。
宋訟錯愕間看向肖僅的時刻,倒計時結束,上課鈴也響起。
“遲到啦!”楊琪雖然這麼說,語氣了卻絲毫沒有遲到的恐慌。
“誰的晚自習?”廖永大步跑問到。
“今天周三……老班的!”彭州步伐加快回複。
“快走,快走。”先前淡定的楊琪跑到了前頭。
“扶着我的手。”肖僅先跳了下去,側身伸出左手,右手也微微張開。
宋訟抓住肖僅的小臂,往下跳。
肖僅手往回拉,宋訟剛好安穩落到肖僅的懷抱。
“謝謝。”
“程追本?你怎麼在這裡?”路過一戶人家,楊琪恰巧撞見在門口換鞋的程追本。
“我住在這,吃飯太磨蹭了,都遲到了。”
“笨笨,你的書還在這呢。”餘霁月拿着兩本書走了過來。
“謝謝伯母。”程追本接過。
“别太着急,小心點跑昂。”餘霁月看到門外的一行人,“小同學們怎麼過來啦?”
“阿姨好!我們先走了昂,要遲到了。”幾人問好,随後告别。
肖僅在隊伍最末尾,拐角處看見餘霁月的身影腦海裡閃過幾個畫面。
“快點,肖僅。”廖永催促道。
“來了。”肖僅快步跟上。
然後追落日,不看時間的代價就是——晚自習走廊上站了一排人。
“你們!”老班準備開始攻擊看到宋訟和楊琪埋下的頭深深歎了口氣。
“還好,将花藏起來了,不然被老頭看見又得挨頓罵。”老班剛被過身,廖永松了口氣。
“程追本,你小名叫笨笨啊?”廖永又轉頭問身旁的程追本。
程追本面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說:“是的。”
“那還挺特别的。”彭州說道。
“也蠻可愛的诶。”楊琪側過頭看向程追本。
“謝謝。”程追本颔首回複,“當時小名和我堂哥一起取的,他叫呆呆。”
“呆呆?”肖僅自顧自的重複了一遍。
“哈哈哈哈,那你堂哥這個也蠻有趣嘛,你們家裡現在還這麼叫你們?”廖永噗嗤一笑。
程追本低下頭:“家裡面都這麼叫,我堂哥……在小時候走丢了。”
肖僅握着口袋了鼓鼓囊囊的信封。
衆人都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空氣一下子凝固在四周。
原先快跑過來出的汗收了起來,涼風一吹,層層寒意席卷。
冬天還未過去。
肖僅走到家門口,原先肖侗平愛坐的那條竹椅子上擺着一束狗尾巴草。
昏黃的燈撒在毛茸茸上。
肖僅恍惚之間,機械地擡起腳走上台階,停在竹凳前。
回過神,肖僅僵硬的彎下腰,半跪在梯階上。
被冷風吹的發紅的手緩緩拿起狗尾巴草中夾雜的信封。
“叮鈴鈴”
一輛單車停在街道。
花店店長單腳撐着地,拉開圍巾:“肖僅,回來啦,那束草是宋訟打電話要我給你放的。”
“早點回去,我走了昂。”
“好的,謝謝!”肖僅打開卡片,裡面草草寫了兩句:
洋桔梗是大家給你的,狗尾巴草是宋訟給肖僅的。
冬天快要過去了。
“小時候無論我們闖多少禍爺爺都會收好尾,這次輪到你收尾了,别躲懶。”
“網上說死亡隻不過是有些人留在了過去,但痛苦隻有你自己知道,我沒有辦法感同身受,隻能勸你别把自己留在過去。”
“爺爺那麼那麼愛你,不會允許你就這麼留在過去的!學霸诶,别就這麼倒下。”
“肖僅,我們都在,一直都在。”
蛋糕搖搖晃晃的跑過來,蹭着肖僅垂在身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