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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困住的又不知是誰的幾世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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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在溪,憑你?”簡簡單單一句嘲笑卻讓姚在溪腦袋裡最後一根弦徹底斷掉,撕破溫和假面,狀如瘋癫,“本就該是我的!他有什麼好?!所有人都隻能看見他,我這些年的努力又算得了什麼!不過是假惺惺的僞善!都把你們騙了去!”

血汩汩流得更歡,他拼盡全力也隻能讓鎖鍊輕輕晃響,費承風冷着臉在他身後将鎖鍊用力往後扯,姚在溪又哭又笑,“憑什麼?!”

姚淮序眼神冷冰冰道,“憑他仁德,不濫殺無辜;憑他愛民,受人敬戴;憑他慈悲,放過了你。姚在溪,你有沒有心?”一字一句說到最後他眼眶也泛紅,姚在溪低沉沉地笑,“愚善,他又怪得了誰?活該他死......”

“姚在溪!”費承風揪住眼前人的衣領,雙目赤紅,姚淮序閉目深吸一口氣,“那封信是和誰通信?嘉德三十八年喬沈兩家又是什麼事?”

“哈哈哈哈......費渡沒查出來嗎?”他偏向費承風,似笑非笑,“費老七,說起來你真是有些本事,我派去的都是頂尖殺手,竟也讓你逃了出來。”他說一會兒就要喘息片刻,斷斷續續,異常費力,“要不你把我救出去,日後許你榮華富貴。”

他笑費承風也笑,“王爺做什麼春秋大夢?”

姚淮序蹙眉,并不催促。姚在溪笑夠了才道,“好侄兒,你和喬家女兒相處的可還愉快?”

姚淮序快走兩步,将他右臂上的短刀拔下刺入右肩,眉目間的暴戾隐隐而現,“顧左而言他,皇叔,你還不醒悟嗎?!”

姚在溪陰恻恻笑了會兒,看着和自己三分像的姚淮序,他倆年齡相差不大,少年時他也總帶着他玩,小矮個兒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皇叔皇叔的叫,忽而又想起宮殿裡他父親總是誇贊兄長,輪到自己時便搖搖頭一臉失望。他與他們的情誼總是如此淺薄,淺薄到如此可憐,姚淮序下手的時候并無半分手軟,那人從頭到尾也不願意露面。

“我要見他。”

姚淮序和費承風對視一眼,費承風道,“癡心妄想。”

姚在溪笑着笑着簌簌滾落幾顆淚珠,“你們想知道的,我一個也不會說。”

姚淮序隐約猜到什麼,“君子死節......”“我從來都不是君子!哈哈哈哈哈哈哈”眼前人已經癫狂,姚淮序默然看了片刻,将短刀插進他腹部,拍拍費承風的肩頭,自己走了出去。

北郡和錦州都城的月亮沒什麼區别,隻是晚風燥熱,渾身都黏黏糊糊,衣裳上沾的那些血腥味怎麼也沖不散,他忽而想起了梨花落滿院子的味道,還有桃花混着墨的味道。

桃肆遞給他一盞四角宮燈,注視着他的背影,看着那點點光亮逐漸變弱直至消失,不由得歎一口氣,随着燥熱的風化在空氣裡。

姚淮序将宮燈放在皇陵入口處,交由守衛,獨自進去。裡面很涼快,與外面截然相反,那扇石門仿佛将一切渾濁都擋在外面,裡面隻有幹淨純粹的靈魂,讓逝者安息,讓生人喘一口氣。

嘉德三十八年,太子殿下和費渡發現盛州與草原打仗這事和姚在溪有關系,當時姚在溪年僅十六,人不大野心倒不小,說到底年幼終究有不足的地方,讓費渡和太子殿下發現姚在溪和草原的私信。他慫恿、鼓動草原起兵攻打盛州,甚至承諾他會暗地給予錢财支持,太子殿下讀完信後大驚,不敢想素日乖巧的皇弟竟然有這等歹毒心思,他不敢相信這是姚在溪做出來的事情,若是讓父親知道,姚在溪隻能是死路一條,所以他存了别的心思,他還想信他一把,相信他有什麼難言之隐,他想讓他從這條必死之路上脫離,畢竟那是他看着長大的皇弟,也曾在年關和自己兒子一同向他讨要紅封。

當費渡和太子殿下拿出信件質問姚在溪時,姚在溪認錯态度誠懇,哭着和太子殿下訴苦,說自己不過一時糊塗,惱恨父親眼裡看不見自己,說自己會改邪歸正。太子殿下相信了,費渡勸過,他說姚在溪心思深沉非良善之輩,但太子殿下顧念手足情誼,終究按捺下來,不過他們也怕有朝一日突生變故,于是面上費渡和太子殿下意見不合,實則費渡搬離錦州暗中搜集證據。

說實話,要是姚在溪死了就沒有這麼多事情,但太子殿下不忍,費渡說不同意不同意實則又盡做些口是心非的事情。再後來姚在溪羽翼漸豐,做事收斂、隐秘了許多,有心防着他們,費渡這些年零零散散都是些沒有實用的東西,三年前,姚在溪手下在北郡露出馬腳,費渡心裡惶惶,隐約覺得有大事發生。這盤棋太子殿下同他一起,雖然埋線卻都不願有變動的一日,但那天下了北郡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暴雨,費渡花兩年時間調查,他們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可還沒來得及互通消息,太子遇害,太孫逝世的消息接踵而至,費渡的心寒到了冰底......

姚淮序盤膝坐在太子、太子妃碑前,伸手将碑前的酒拆開,斟滿三個酒杯,平日驕傲、散漫的少年褪去所有僞裝,隻是一個失去父母的無辜孩童。

“這是今年的新酒,你們嘗一嘗是不是要比往年辛辣?我總覺得有些發苦。”

“姚......皇叔的事情你們會怪我嗎?不講人情,不通情誼。”

“山莊那場大火真是......”說着說着就笑,喉嚨滾動,聲音哽咽起來,“還以為就交代在那裡了,其實......也行。”手撐在地上,單腿支起,換了個姿勢。

“你們還記得費承風嗎?就是那個小時候老愛掉鼻涕手裡總拿着塊兒帕子那個,現在個......假模假樣的溫雅公子了。”他自顧自笑了會兒,慢慢停下來,周遭重新恢複寂靜,連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到,“我還認識了個有意思的女娘,人人都說她嬌蠻不講道理其實就是個狐假虎威的......鹦鹉,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皇爺爺養的那隻鹦鹉,狐假虎威、裝傻充愣的有意思極了,和别的都不一樣。”

他絮絮叨叨說了很久,天光大亮時才從裡面走出來,瞧不出半點異樣。錦州多梅雨,費承風和桃肆各舉一把竹青傘站在陵外,周身已經換過衣裳,

“死了?”費承風神色如常,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們都很平淡,就像每日都要經曆這些已經習慣了一樣,并沒有大仇得報地快感,望着這梅雨都是說不盡的思緒。

“接下來呢?還走嗎?”費承風眼裡帶笑,可這笑裡盡是悲涼,他開玩笑地問,“怎麼?你要留我?”

姚淮序忽略掉他的打趣,眺望遠方,輕擡下巴,“嗯,往後的路長,一個人總是太難熬了。”

費承風看向他,片刻随着他的目光也望向北郡,“是啊,一個人太難熬了。我父親……”

“我和你一起接他回來,葬在北郡,榮歸故裡。”

“嗯……你的說話算數……”

沉默一會兒費承風換了個話題問道,“元娘知道嗎?”

“知道什麼?”費承風這下整個身子都轉向他,意思不言而喻,姚淮序不自在,手背在身後指尖來回搓撚,耳根子泛紅。

費承風了然,忽而又想起什麼,“元娘性子單純,看着跋扈其實就是個紙老虎,你沒做什麼逾矩的事情吧。”說完他又覺得不大可能,眼前人不說克制守禮吧但太子殿下教出來的也差不到哪裡去,總歸不是個浪徒子。誰知他剛問完這句姚淮序就沒了聲音,整個人變得奇怪,

桃肆低着頭想起自家殿下把人摟在懷裡,突然面紅耳赤跟着也奇怪起來。費承風不可思議,半響說不出話來,氣極反笑,“你做了什麼?”

“也沒什麼,就抱了一下。”

他耳朵都快要熟透了,可誰知費承風反而松一口氣,“那沒事,元娘隻當你也是個姑娘家,日後不複相見也不是什麼大事,隻要殿下别出去亂說不影響元娘找個好人家。”

姚淮序沒注意到他眼裡的狡黠,語氣不善“她想嫁誰?沈祀安嗎?”

“總歸不是殿下。”姚淮序和他相視一笑,眉目間的張揚肆意不再遮掩,用慣常的散漫矜貴語氣笃定道,“有我在,誰敢娶她?”

三人撐傘走在雨裡,宮牆比喬杳杳的院牆高出不知幾丈,金碧輝煌的宮殿藏在紅色宮牆裡,裡面的人看不見外面風光,外面的人看不見裡面的輝煌。

困住的不知又是誰的幾世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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