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别人,正是伊芙蕾雅記憶裡的戀人。
“是他。”伊芙蕾雅笑了。“總是這麼的神秘。”
她知道自己沒有喝醉,因為她的酒量一向很好,那些低度的果酒并不會讓她失去理性。
舞台上年輕的男人穿着華麗的戲劇,戴着面具,露出半張臉。
伊芙蕾雅仿佛回到了那天晚上,他像個危險的獵食者突然闖入了她的生活,從此,她就習慣了人生中有他存在的每一刻。
伊芙蕾雅一眼就認出了澤克西斯。
屬于她的澤克西斯。
那雙葡萄酒色的眼睛,漂亮的下颌骨,鋒利又不失柔美的五官。
以及伊芙蕾雅親吻過無數次的嘴唇。
她看着他,而他也正好注視着她。
*
澤克西斯花了些小心思,假如有神在惡作劇,那麼想和伊芙蕾雅見面就需要制造點意外,他要制造出機會。
他了解他的戀人,知道她一定會出現,出現這那些華麗又而熱鬧的場所。沒有什麼比劇院更适合的了。
伊芙蕾雅一定會對亞文戴爾大陸人類的生活感興趣,隻有這裡的人們才會熱衷于制造幻想,那些可愛的幻覺。隻有在這裡,人才可以肆無忌憚的裝扮成神。神不是至高無上的,在這裡,神和牛馬一般,是可以由人扮演的。
你可以今天是神,明天是乞丐,也可以從乞丐變成被詛咒的牛羊,又從畜生變成高高在上的神。
澤克西斯他掀開面具,露出那張令人眩暈的臉。
他很美,今晚看上去格外的美。
從穹頂照射下的月光讓他的五官更加的清晰,人造的火光使他的皮膚看上去神秘聖潔。伊芙蕾雅笑了。
她的眼睛是漂亮的大海,那笑容是玫瑰。
澤克西斯表演着劇本上的内容,演繹的卻是自己的豐功偉績,那些過往,他不敢告訴伊芙蕾雅的過往。
在殘酷的戰争與殺戮中的故事。
這些故事是經過詩人美化過的,澤克西斯明白,那些真實的曆史是放不到台面上的,征服就是征服,強權就是強權,暴力就是暴力,沒有正義的征服,即便一開始是帶着正義的旗号,但到了最後,獲得勝利的手段絕不會是美妙的話語,而是殺戮,赤裸裸的恐懼。
一個文明征服另一個文明,不靠着暴力,難不成靠着藝術?
藝術不是刀劍。殺不出血路來。
死亡之神打敗遺落之境的惡魔,那些惡魔中,那些惡魔。
關于被定義的惡魔,澤克西斯知道真相。
那也是神族,一個和聖神家族同樣強大的神族。
他占據了新領土,然後,用治理亞文戴爾的方式來管理那裡。和志趣相投的部族結盟,然後又用暴力來馴化異端。
這就是他的方式。
死亡的方式來構建新的文明。
要想新生,就必須死亡。
可這對于活着的個體來說,無比的殘忍。
他在表演殺戮的生活落淚了。
伊芙蕾雅看見了那顆眼淚。
她知道這是為誰而流的。
*
“澤克西斯。”她跑到台後,毫無顧忌的擁抱還沒有卸妝的澤克西斯。
澤克西斯身邊站着的人似乎很緊張。
他擺手。
“不要緊,我認識她。”
伊芙蕾雅親吻澤克西斯。
站在澤克西斯身邊的人目瞪口呆,他們不敢想象眼前的一幕,那從來不近女色的将軍會有如此漂亮的情人。
不過也難怪,他們看看伊芙蕾雅。
誰見過比她還要漂亮的女人。
就算是神女也難有這副姿容。
“你們先回去,我要和她說話。”澤克西斯說。
“我等你換好衣服。”
伊芙蕾雅說,她笑着又走出化妝室,“我和外面的朋友說一聲。”
“好。”澤克西斯說。眼神說不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