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冷突然俯身,清沙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我們?疑問?”
“埙顔為什麼沒出現在主殿?”
“柯冷,埙顔在蠻荒邊界重傷,你應該知道的。”清沙的話語帶着壓迫感,可是柯冷面色絲毫未變。
“當然知道,不過,清沙王,埙顔是您之下的最強戰力,也是因此他才能成為王族的軍事總指揮官,掌王族總指揮鍊,可他這次為什麼會在與王蟲的對戰中毫無抵抗之力?”
埙顔被清沙王安排去休息了,并不在主殿中,殿中很多王族也表示了不滿。
清沙眉頭微蹙,還好她有先見之明,在回來的第一時間就強制埙顔休眠,也還好柯冷還沒來得及把埙顔喚醒,否則埙顔就會聽到很多他不想聽到的話了。
“清沙王,王蟲爾塞亞說的……是不是真的?”
“難道爾塞亞真的能動用浮淯王的詛咒力量?讓埙顔的力量瞬間消失?”
望着殿中一雙雙眼睛中的疑問,清沙明白自己必須要給同族一個交代。
“沒什麼詛咒力量,王族之王并沒有那種力量。”
“那埙顔為什麼會突然力量全無?”
“那不過是爾塞亞故弄玄虛,是我的失誤,這次才發現埙顔十年前的傷還有隐患,并沒有完全痊愈,爾塞亞正是抓住了這個才能重傷埙顔。”
清沙王的神情很嚴肅,這和平時的她不太一樣。
“我會用修複之力治好埙顔,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大家也不必太過擔心。”
柯冷輕笑一聲:“真的是這樣嗎?十年未愈的傷……清沙,你這是要偏袒埙顔?”
又來了……清沙心中的狂暴小人瘋狂跳腳,柯冷是很公正,但有時不太懂變通,又很不喜歡埙顔,抓到埙顔小辮子哪會輕易放過,這該怎麼辦啊!
清沙故作輕松,彎了彎唇角:“貴族雪幽夜可為證,在我趕到前是雪家的貴族先到達了蠻荒邊界,他沒有感覺到王蟲身上能有令王族本源失效的力量,足以證明爾塞亞不過是口嗨胡說罷了。”
一旁的雪幽夜也出言肯定,柯冷目光冰冷:“雪幽夜才得貴族之力,時間不足半年,所感不一定為實,無法令人信服。”
端音在清沙的最近處,他皺眉剛要開口斥責,被清沙擡手阻止。
“柯冷,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做什麼,清沙王願意替埙顔擔責,我無話可說,可是為何清沙王如此維護埙顔?是否已選定埙顔做您的伴侶?”
清沙歎了口氣,圖窮匕見了。
“柯冷,你負王族監察之責,不是讓你把眼睛盯在我的‘結昏’這種事上,埙顔的事,我已說清,”清沙站起身,“曆任王族之王皆無詛咒之力,十年前,埙顔為主戰力與浮淯王交戰,身負重傷,我在救下他時他已瀕死,傷及了王族力量本源,我放在他身上一縷修複之力一直溫養着,十年了,看來還是沒能完全溫養好,讓爾塞亞鑽了空子。”
“……那就好,”柯冷眉宇間終于有了點笑意,後退半步俯身,“清沙王恕罪,埙顔實在不是良配,我們剛剛心急了些。”
“我們……”清沙輕聲重複,“柯冷,你是在我面前耍你的小聰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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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了?”
暮棋拿開擋着眼睛的那隻手,最終夢還是夢,永遠不會變成現實。
“清沙讓我來看看你怎麼樣了。”千夕站在離暮棋幾步遠的地方,也不出言安慰,他的情緒很淡,落在暮棋身上的目光仿佛一縷風,拂過就了無痕迹了。
“我沒事,我想……能否離開王星?”暮棋急忙擦了一下眼淚,低着頭不去看面前的人,他已知道王城中除了服役者剩下的隻有王族和貴族,而這個人,衣着華貴,入王城雪域也未有阻攔,對清沙王并無敬稱,隻怕也是個王族。
“王星系很危險,普通人想要離開需要王族或貴族保護,否則會被王星系暴雪吞噬。”
“那……”
“為什麼要離開?”
為什麼?暮棋一時語塞,他不是王族或貴族,也不是服役者,離開還需要理由嗎?
面前的王族高高在上,冷淡自持,似乎沒有什麼能入得了他的眼。
“我……”
“你和清沙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千夕的聲音依舊很平靜,暮棋心中一痛,淚水再次控制不住地從眼眶墜落。
“什麼事……我不明白,王族都是這麼善于玩弄人心嗎!她自己不來,讓你來給我一個解釋嗎?!不必了!是我的榮幸,陪清沙王玩了一場遊戲!”
面對暮棋的哭泣和憤怒,千夕的神情絲毫不變,他默默地注視着這個還未成年的少年,少年的臉龐還帶着些許稚嫩,可是,他已快要長成了。
長成那個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