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陰恻恻的聲音響起,不遠處另一個人看着他的“抛接遊戲”,一張好顔色的桃花面愣是變得鐵青。
“守鸩!”
正玩得興起的王族吓得一哆嗦,忙把那顆大大的蛋抱在懷裡,辯解道:“鎖雅,我、我就是跟蛋蛋玩一會……”
“你玩什麼不好!小心把蛋蛋颠散黃了!”鎖雅怒喝,一把把大白蛋搶了過來,守鸩跟在後面心虛不已連連道歉。
這是……
“這是我,沒想到随便選出的記憶碎片會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清沙站在他的身側,暮棋恍惚了一下,清沙的眼睛裡蘊含着懷念,等暮棋再把目光投向那兩人時就很輕易地區别出現在和過去了。
他們雖然在他和清沙的面前說話走動,但那隻是一段記憶。
“你說,蛋蛋出來,起什麼名字好呢?”鎖雅撫摸着蛋寶寶,有點憂愁,“我想了好多,但拿不定主意。”
“就叫宛甜吧?”守鸩不假思索。
“宛甜?萬天?這麼随便嗎?有什麼含義?”
“當然有啊,我想與你每天都在一起看夕陽,一個月三十天,一年十三個月,就是三百九十天,千年就是三十九萬天,一想到也許我們隻能在一起大約三十九萬天,每一天的日子都無比珍貴。”
“那……萬一,如果蛋蛋是王呢?這個名字就不行啊,必須依照王族之王的命名規則。”剛展顔的鎖雅又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浮淯王也說了蛋蛋的力量很強大,有成為王族之王的可能性的……如果是王,那就叫清沙吧。”
“清沙?清澈溪水中的沙?這回又是你随便想出來的吧?你看着一條河就把我們蛋蛋的名字定了?”
鎖雅氣不打一處來,狠狠錘了伴侶一記。
“沒有沒有,我是考慮過的,如果是王,那蛋蛋承擔的責任就更大。”守鸩從背後環住伴侶,也将伴侶懷中那顆大白蛋一起擁入懷中,“清,是希望他能明辨是非,不論何時,心中清正。沙,是取自我們定情的那天,那日冬陽映雪,燦然若沙。”
“那好吧,如果是王蛋蛋,那就叫清沙。”
原來是清沙雙親的記憶,這也真是巧,随便一撈就撈到了有關清沙的記憶。
清沙的雙親在抹香戰争中去世,驟然看到這些……她會不會很難過?
鎖雅和守鸩這對王族戀人相偎相依,小心守護着蛋寶寶,然而他們現在已經不在了,但在清沙和暮棋面前,兩人猶生。
這場景對于清沙來說是無比殘酷的吧……
暮棋有點後悔答應清沙來時之河,他見清沙出神地注視着兩人,她的目光讓暮棋無法形容,悲傷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欣賞和贊歎。
“我在嗑瓜子上看了你作為陪審員的陳述,你使用了中斷權力,用可能引發抹香戰争的重罪從而迫使元绯認下了違背盟誓昏的罪責,你事先應該也沒深入了解過這些吧?”
暮棋愣了愣,低頭應是:“能達成這個結果是受到端音王親的啟發,如果沒有端音王親先找出長蛇星系團最高級别審判塔内的律法規範本中的補充規定,或許元绯的辯員就成功了。”
清沙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端音也是很拼了,十年前抹香戰争對王族來說也是很大的創傷,很多王族都恨不得元绯和元一族去死,但我沒有同意。”
暮棋再次愣怔了,這是清沙能和自己讨論的話題嗎?
“我知道你是指揮系的學生,以你的能力将來一定會成為出色的總指揮官。”
是這樣嗎?清沙這麼笃定他會成為一個指揮官?還是一個總指揮官?
總指揮官不同于星艦指揮官和隊指揮官,能稱得上總指揮官的都是指揮戰役的指揮官,需要了解全部戰況并下達正确指令,總指揮官是可以下達指令給數個星艦指揮官和隊指揮官。
暮棋突然就說不出自己想在回去之後就轉系的話了,他困難地轉移了一下話題:“如果我沒有用中斷權力提出戰争重罪,那清沙王真的就允許巴爾星第一審判塔判決元绯無罪嗎?”
清沙意味深長地看了暮棋一眼:“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
“跟你說說也沒什麼,畢竟也沒實現。”清沙看着記憶碎片中相愛的兩人,慢悠悠開口,“如果端音無法阻止無罪判決,如果審判官也覺得元绯無罪,那将是對律法一次很嚴重的沖擊,屆時十萬星系團會集體請願律法不公,将會有五位王族和二十位貴族共同組成無律法隻以公理為依據的判斷,元绯依舊會有罪。”
暮棋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這是直接跳出律法的條條框框了嗎?
“律法畢竟是人定,本就是為人服務的,如果律法引起的争議較大,十萬星系團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認為以律法為基準的判決不公,那就以公理為準,而且……”
“而且,如果這種情況發生了,如果以公理為準,我必會殺了她,我的存在就是兜底這樣的情況的。”
暮棋看到清沙的面容含着一絲冷酷,她看着自己王族雙親極為溫馨的記憶,仿佛看着什麼極為珍視之物。
“因為她玷污了我王族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