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嗎？不喜歡也不至于哭吧？”清沙慌了。

“……沒有，”暮棋這才發覺是淚水蒙上了眼睛，他明明沒有察覺到，明明沒想要哭的，以前他總覺得有些人的眼淚是為了達成目的，是要大腦下達指令的，可現在他明白了，原來真正傷心時，淚是不受控制的，他趕忙眨了眨眼睛硬将淚憋了回去，“我很喜歡，隻是我已經有你送的一枚天然雪冰晶了，一枚就夠了，這個你可以留着做一個耳飾，戴在左耳上，比你現在戴的耳飾要漂亮。”

清沙愣了愣：“……好吧。”

“非常感謝清沙王将我送回巨熊星系團。”暮棋面上挂上笑容，行了一個很标準的見王族的禮。

“沒關系，我也要去的。”清沙不知為何情緒有些低落。

“清沙王去巨熊星系團是有要事嗎？”

清沙瞥了暮棋一眼，微微皺眉：“我不能去嗎？”

“……沒有。”暮棋嗫嚅，他感覺到了清沙有些不悅了，于是轉了話題，“千夕王親說的那些是真的嗎？”

“什麼？”

“在去主殿的路上，千夕王親說我在元绯的公審上破壞了你的計劃，你本來是想啟動廣場審判的。”

“不是。”

“是不是真的？”暮棋不由得看向清沙，試圖從她的神情中判斷真假。

“你想多了，不用在意這個，千夕他太過尖銳，認為啟動廣場審判能把元绯釘在恥辱柱上，覆滅元一族，狠狠出一口惡氣，當然很多王族也想過這些吧，我……我也算想過吧。”

“不過也隻是想了想，你知道廣場審判是什麼嗎？”

暮棋點了點頭：“古早時期，或許更早，在那個律法都不完善的時代，如果一個人的所作所為讓衆人不恥，就會啟動廣場審判，沒有律條作為依據，量刑的輕重也全憑人們的好惡，那時審判的地點通常是在廣場，所以被稱為廣場審判。”

清沙“唔”了一聲，補充道：“所以廣場審判被認為是蠻荒時期的落後事物，應該被現在的十萬星系團抛棄，隻是廣場審判卻很符合大衆對惡人就要碎屍萬段的暢想，所以廣場審判一直沒能廢除，就是很少用罷了。”

“那清沙王為什麼不會啟動廣場審判？”暮棋問道。

清沙歎了口氣：“因為後果太嚴重，确實如果這次用廣場審判元绯讨不了好，可是下一個‘元绯’呢？這次是罪責确鑿，下次呢？我總要為十萬星系團中數以億萬的人考慮。”

“那你說過以公理為準的審判……”

“那是不得已之下的折中辦法，那并不是最好的結果。”清沙回道，“公理審判和廣場審判看似很像，卻不同，公理審判也是需要證據的，而廣場審判全憑人的好惡。”

“但你也說過如果發生那樣的情況，你會殺了元绯。”

“是。”清沙看了一眼暮棋，“這并不矛盾，月牙星系到了。”

暮棋這才注意到兩人談話間星艦已帶着他們進入了月牙星系，不遠處便是他熟悉的星球，艾雨星。

“謝謝你送我回來。”暮棋再次道謝。

清沙面上浮出一個極淺淡的笑容，接通了光腦：“九影。”

“清沙王。”光腦視訊接通了，光幕出現了巨熊星系團大貴族，九影。

九影也看到了清沙身旁的暮棋，想到之前那個被他封存的影像，好像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暗暗心驚。

“我暫時要在你下轄的艾雨星待一段時間，如果有王族問詢照實回答就好，不過你也替我轉達一下，最近我不希望被打擾。”

“是。”

“你在艾雨星的私産哪處離艾雨軍校最近？”

九影的目光快速掃過暮棋，心中不由得思量起來，難道這次清沙王到艾雨星暫住是因為暮棋？不過這怎麼可能？暮棋有什麼特别的過人之處嗎？

暮棋是很優秀，但這分跟誰比，星艦指揮官也不是那麼的罕見，他甚至不是貴族。

雖然頭腦内思緒紛雜，九影反應還是很快的：“離艾雨軍校最近的私産是幻夢莊園，懸浮車隻需要五分鐘就可以到達艾雨軍校。”

“那最近我會住在幻夢莊園，盡快為我換上最得力的服役者。”

“是。”九影低頭應答。

“哦，對了，他也和我一起。”清沙随手指了指身旁的暮棋。

九影吸了口氣，面上第一次出現了無措。

挂斷通訊後，兩人進入了艾雨星，暮棋這才有機會問了出來。

“我也要住在幻夢莊園？”

“嗯。”

“可是……”

“幻夢莊園離艾雨軍校隻有五分鐘車程，不耽誤吧？”

“可是……”

“……算了，告訴你好了，我們得待在一起。”清沙看到暮棋又有些戰戰兢兢，心中更加不舒服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