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安靜地吃着早餐，暮棋忍不住偷偷地看一眼對面的人，看了一眼又一眼，清沙全當不知道，心中想着暮棋這喜歡偷看人的毛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

這邊暮棋卻是自以為自己的行為很隐秘，他發現了清沙許多小習慣，比如切好的菠蘿必須要從内心的尖尖開始吃起，喝咖啡時喜歡用舌尖輕輕舔第一口……

對了，還有那喝咖啡必加三包糖的嗜好……

“清沙王……”

暮棋剛起了個頭，清沙就擡手示意他停下，轉頭跟侍立在一旁的小雅道：“你去忙吧，等會來收拾就行了。”

小雅遵命離開了，清沙這才看向暮棋：“你可以直接叫我‘沙’。”

“……沙。”

“這麼勉強？”清沙失笑，“王族雙性，你也可以叫我清沙，不過簡單點吧？”

“是。”

“嗯……現在這個情況你也不用對我太拘謹，你之前在一衆王族面前說是我的戀人，那時的勇氣哪去啦？”

清沙調侃，暮棋臉龐漲紅了。

“我好好解釋一下吧，我的名字是清沙，‘清’是我的男性名字，‘沙’是我的女性名字，在我們分開之前，我會一直保持女性姿态。”清沙收回笑容，公事公辦地囑咐起來，“我不會幹涉你的正常學習和生活，每天會有專職司機用懸浮車送你去艾雨軍校，我會去和艾雨軍校校長打個招呼，校内不會有可疑人員接近你，我在你的身上放了王族的力量，你的安全也有保障，當然如果你懷疑誰可能會傷害你，可以跟我說，我不會不管。”

“哦對了，還有那枚雪魄，也就是天然雪冰晶，它裡面同樣有我的力量，你要貼身攜帶。”

“是。”

暮棋低聲應道，他已經落了很多課業，本來就打算今天就回艾雨軍校的。

臨走前，他悄悄回頭看了一眼清沙。

她讓他叫她“沙”呢，但是……這隻是幻影。

她做這些隻是為了保護他，一個魯莽的，不知進退的普通人。

——————

關掉與清沙王的通訊後，雪幽夜叫來了自己的副官：“雪芭冬，這段時間我會去巨熊星系團，我的掌控的那片星域的權力暫時移交給你，非緊急情況可自決，不必聯系我。”

“是。”雪芭冬應道。

雪幽夜沉默了幾秒，雪芭冬也沒有問，忽然雪幽夜鄭重地看向她：“你說，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喜歡什麼樣的飾品？”

雪芭冬看了看自己突然變得蠢萌的上司，無言地掃過自己的領口和手腕，示意他看看她，她全身上下劃拉不出一個飾品，連一條極簡的素銀手鍊都沒有。

雪幽夜也注意到了這些，歎了口氣一副我就知道我白問了的表情。

雪芭冬忍了又忍：“飾品這個不重要吧，這不是你去艾雨星的借口嗎？”

雪幽夜幽幽地道：“你知道了？”

“身為你的副官，我應該知道這些。”雪芭冬并不覺得不好意思。

“是啊，不過是個借口。”雪幽夜歎氣，“清沙王冷靜的讓我覺得她根本不會愛上任何人，明明隻比我小三個月，卻像經曆了無數歲月把心都冰封了一般，前段時間王族似乎暗示要下禁婚令，剛剛又不知道為什麼取消了，恐怕是清沙王自己的授意。”

“她總是這樣，甯可遵從自己的内心也不會選擇容易一點的路，永遠那麼冷靜，理智的讓人……”

“這難道不好嗎？一個冷靜理智的王，總比為愛瘋狂的王要好的多。”雪芭冬平靜地道，“人真是太容易忘記過去了，不論多麼慘烈的過去，也就才過去十年吧，雪家逝去貴族的血還飄蕩在抹香星系。”

很多時候面上都有着親和笑容的雪芭冬此時的笑容卻有些瘆人：“我不管其他人都是什麼心思，但沒人能撕碎這來之不易的和平生活，元一族，元绯，二級辯員圖錫，星艦指揮官暮棋，或者其他什麼人……”

雪幽夜微微皺眉：“雪芭冬……”

“放心，我會盡量克制。”雪芭冬的目光從平和轉變為冰冷，“我的危險性已經沒那麼高了，畢竟我已經沒有貴族力量了。”

雪幽夜沒有再說話，他知道雪芭冬話語中的意思，可是，一個人的危險性有時并不是以他或她的力量的危險程度來決定的。

至少，對于雪芭冬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