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

“在。”雪芭冬斂下了笑容。

“别笑了，吓人，更何況清沙王不會那麼做。”

雪芭冬目光沉沉，忽地她收斂了所有的情緒，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完美的貴族副官。

“是的，你和清沙王都是一類人，不像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計後果，不顧規則，可是，域主，你真的了解王族本性嗎？”

雪幽夜目光複雜。

“畢業考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我也被罰了一年荒星苦役，沒什麼不能說的。”雪芭冬的神情很平靜，“如果你想知道，就告訴你。”

“你猜的沒錯，那個人渣在現有律法下罪不至死，他雖然因此無法成為貴族，但畢業考後他可以遠遠地離開，該換容貌隐姓埋名，即使我成為貴族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他。”

“他還有命，有人卻要因為他的卑劣去死，這是我無法容忍的，我不想他逃脫，哪怕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性，他也知道我盯上了他，不過他大概以為我會為了成為貴族忍耐下來，所以那天他對我并沒有太多防備，于是我先敲碎了他的腦袋，白白的灰灰的東西濺了出來，真可惜他當時身上也有貴族力量沒當場身亡，然後……”

“我不想知道了！”雪幽夜急忙打斷。

雪芭冬默了一瞬，笑道：“這樣就不忍心了？你以為王族不會像我這麼做？不，他們隻會做的更過分，你現在在清沙王身旁，希望将來的某一日你不會面臨跟我一樣的選擇。”

雪幽夜不知道能說什麼了，兩人之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清沙王現在不在幻夢莊園？”雪芭冬意識到了什麼。

“是的。”雪幽夜輕輕歎了口氣，“雪芭冬，我需要你繞過貴族的正規途徑，查一下……出生在秋寒星的暮棋。”

雪芭冬唇邊浮出莫測的笑容：“是，域主。”

——————

艾雨星-艾雨軍校

教授正滔滔不絕地講着幾種星蟲口器的分别，熒幕上顯示出幾隻栩栩如生的星蟲。

“暮棋，你來說一下白豆蟲的口器特點。”

暮棋低頭在光腦上點了幾下，放大了白豆蟲的口器三維圖，指着中間道：“白豆蟲的身體防禦力相對較低，蟲殼強度僅有三級，因此口器是它最主要的攻擊武器，上颌左右蟲齒呈半月彎鈎形狀為月齒，共兩對，在抓捕獵物時可以防止獵物掙脫，其餘蟲齒尖而利為細齒，上下兩排整齊分布，用于刺入獵物體内，且細齒可收縮，因此白豆蟲用口器攻擊的特點是月齒固定獵物，細齒迅速多次紮入獵物體内，目的是放血。”

“那綠靜螳的口器特點？”

“綠靜螳……”暮棋停住了，教授擡起頭有點奇怪，暮棋應該不會回答不出來。

“……綠靜螳通體綠色，口器、口器短而鋒利，善于切割，捕獲獵物後通常截斷獵物腦袋。”

暮棋停頓了幾次才完成對綠靜螳的口器特點描述，而且也十分簡短，并不像上一種星蟲那樣描述的很詳細，教授也沒太在意，在暮棋回答完後做了補充。

“沒錯，綠靜螳捕獵喜歡截斷獵物腦袋，絕大部分星蟲的腦袋和軀幹分開後一段時間内還會存在反射，這也就是為什麼綠靜螳進化出了麻痹毒液，麻痹毒液專門針對這種反射，綠靜螳的口器在命中獵物時毒液也會同步注入，這樣能保證腦袋掉下來時軀幹不會垂死掙紮。”

暮棋很少在課堂上失神，他的目光似乎還追随着教授，可沒有人注意到細看下裡面什麼内容都沒有，也沒有人注意到不遠處一個人正注視着這一切。

清沙與艾雨軍校校長莫尉打了個招呼，拿到了暮棋的課程表，現在她正坐在高高的特觀席上看着。

特觀席能看到課堂上的一切，但在課堂視角看不到特觀席。

清沙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不陰不陽内涵了雪幽夜一頓後溜達到這個地方來，明明自己平常狀态不會那麼苛刻，但聽到雪幽夜所說的話，不知不覺中竟把怒氣發洩到了他的身上。

青葡萄，紫葡萄，這是什麼鬼！

話說……幻夢莊園種的葡萄是什麼品種？遠遠地看了一眼，好像是“紫珍珠”和“青玉”？也許還有其他品種……

不是，她為什麼在想這些東西啊！為什麼這麼心煩意亂！

清沙扶住自己的額角，突然有個荒謬的想法，難道是最近太累了？嗯，下個月就是王族會議了，她得提前準備，還得……

莫尉坐在一旁身體微微僵直，現在他仍覺得有些不真實，他的身邊就是整個宇宙的主宰，十萬星系團的庇護者，王族之王。

清沙王現在是少女的模樣，和蠻荒邊界直播時出現時不同，她現在似乎卸下了那些鋒芒，好似一個普通的人類少女，隻不過過分美貌了些。

而且她還向他專門詢問了一個人，暮棋。

暮棋在王星的驚人之舉還沒有傳到貴族和王族之外，莫尉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清沙王來到艾雨星暫住的消息還是大貴族九影安排好了後告訴他的。

至于為什麼九影會告訴他……這或許就是答案？

眼看暮棋剛剛的表現水平比不上平時的一半，莫尉暗暗咬牙，需要你出彩時你出神！你在想什麼啊！換個時間想不行嗎！

還好清沙王看着沒有失望的意思，莫尉偷偷松了口氣，強行挽尊：“暮棋星艦指揮官今天才休學回來，可能還沒休息好……”

莫尉這話說得十分心虛，一個軍校生，還是星艦指揮官，莫尉實在找不出像樣的理由搶救一下。

“我知道，他去了巴爾星第一審判塔，做了次陪審員，這次回來也是為了他的安全，我安排他暫時住在貴族私産幻夢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