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醫生确定森羅離開後長舒了一口氣,目光轉向剛剛出現的軍官:“我說的話沒問題吧?”
“沒有,感謝你的配合。”露面的軍官有着一張極為平凡的臉,他穿着常服就能融入人群中很難被發現。
“那就好……”值班醫生嘟囔着又舒了口氣。
“保密規則你應該清楚吧?”
“是,是。”醫生忙不疊地點頭。
軍官淡淡地“嗯”了一聲,随後也離開了安全部附屬醫院。
轉過一個彎,森羅走路的步伐慢了下來,畢竟他并沒有完全康複,左肩和左腿還隐隐作痛,動作大了點都會讓他冒出冷汗。
那個小怪物……
森羅目光狠戾,似要擇人而噬。
他穩了穩情緒,慢慢拉開了一個可憐兮兮的笑臉,打開光腦。
“嘀嘟……”似乎過了很長時間,另一端終于接通了,對面沒有選擇全屏投息的公開方式,而是加密變音通訊。
森羅收起笑臉,面上一片冰冷,可是他說出的話和聲音卻很軟:“父親……”
“羅,你應該知道,這個時間段不是我們定好的通訊時間,還有,叫我,森殿下。”
“……森殿下。”森羅的聲音很是委屈,可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委屈,甚至唇邊還帶上了一絲嘲諷,“……我在修複艙裡躺了快兩天的時間了,這次任務是怎麼回事啊?明明說過最多帶五分傷,執行的人卻下死手那般炸我們,我差點死在他們手上,幸好我躲得快……”
說着說着,森羅的聲音帶上了泣音:“父……森殿下,我看他們就是想趁着這次任務弄死我,我差點就再也見不到您了,損失了一顆王族之晶造出了蟲洞,竟然沒能讓蟲将帶領蟲族大軍沖進來,這王族之晶是用一塊就少一塊,這千百年來能逼得王族自毀也不容易啊……”
通訊的另一端似乎有些不耐:“這次隻是失誤了,蟲将不也識别出你的身份沒下死手麼,你也沒事啊,你是我們自由盟的戰士,怎麼能如此軟弱!還有别的事嗎?”
森羅的聲音似乎更委屈了些,但還強撐着吸了吸鼻子:“之前我報給盟裡,發現了一個好苗子,他似乎因意外從蟲洞進入了蠻荒星系團……”
“那不用再跟進了,他活不了了。”那個聲音即便變音了,依舊能聽出其中的冷酷。
“……父親不知道嗎?”
“什麼?”
森羅掩住唇,似乎想讓自己的笑容不那麼明顯,即使沒有人看到:“父親,浮淯王自毀生成的王族之晶也沒剩幾塊了,這裡有一個更強大的王。”
“你是說……”
“父親,我厭倦在基層面對那些愚蠢不堪的人了,我想擁有更高的地位,不要再因我是你的親子而打壓我了。”
“你……”對面的聲音含着一絲怒意,卻被森□□脆地打斷。
“父親還不知道吧?清沙王進入了蠻荒星系團,不管她最終能不能找回暮棋,都代表着她可以接受非同族的普通人,我需要父親配合我。”
“……說!”
“如果暮棋死在了蠻荒星系團,我需要你幫我創造機會接近清沙王,如果暮棋活着被清沙王帶出來,我需要你幫我找個替罪羊,打消暮棋對我的一切疑慮,他這個家夥,太聰明了,被他懷疑可不是好事。”
“你要取得他的信任?”
“嗯,我不能隻作為他的一個普通的校友出現,我要讓他視我為最親近的,最好的朋友,有什麼迷惘困惑都可以跟我說的那樣的存在。”
“羅,這并不容易。”
“我知道,可是您是森殿下啊。”森羅的雙目中殊無笑意,聲音卻含着甜甜的笑意,“從你們能派出二級辯員圖錫,試圖左右元绯‘盟誓昏’審判的結果,我就知道盟裡的人遠比我知道的要多得多,也要有用的多,雖然這次給元绯洗白失敗了,但也逼得王族端音失去了‘蘇玄粥’的身份,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獲。”
“更何況我們還有元绯那步棋呢,她現在在荒星受着苦,等她瀕死之際我們再想辦法救了她,那她一定會吐露那個王族的秘密。”
“……你想做什麼?”
“父親,首領也很欣賞我,你幫我,你也很快會成為僅次于首領的副首領,我們合作。”森羅的聲音很輕,“我們合作,王族重情,力量上我們肯定不能與王族和貴族抗衡,但我們可以用感情控制清沙王,這裡的關鍵就是暮棋和元绯。”
“暮棋是清沙王的愛戀,元绯是清沙王的憎惡,這兩種都要掌握在我們手中,為我們所用。”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透着一股子沁入骨髓的無情和冷漠:“前提是,暮棋活着,如果他活着就簡單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