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人上前一腳踢開她鋪在破木床上的薄薄被褥,拿在手中幾下就撕破了,這還不算完,又一腳揣上那細細的床闆,隻聽“咔嚓”一聲,床闆應聲斷裂。
這下她連個勉強能躺着休息的地方也沒了。
元绯的眼睛都紅了,胃部餓的隐隐抽痛,全身也很痛,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饑餓和疼痛了。
為什麼!為什麼她隻是犯了一個很多普通人都會犯的錯誤,就要這麼折磨她!
都是清沙王!都是清沙王的授意!
如果……浮淯還在就好了,他一定不會看着她這麼凄慘吧?
這一刻元绯無比後悔。
另一端貴族副官雪芭冬看着實時傳回來的荒星影像,手指輕輕點在桌上,似在思考。
一個通訊接入,雪芭冬點了下。
“長官,已按照您的吩咐一直監控元绯,現在元绯似已到極限。”對面是一個年輕的軍官,他長着一張讓人過目就忘的大衆臉,眼神卻很是清亮。
雪芭冬敲了下桌子:“不夠,之前讓你偷偷治好了她的嗓子,這些日子她說出什麼特别的東西了嗎?”
“暫時沒發現。”
雪芭冬微微皺眉:“是嗎?三月,你繼續監看吧,必要時你自己判斷用點非常規手段,這個,雪幽夜不問你就别說。”
“是。”
通訊結束,雪芭冬想了想給她的上官貴族雪幽夜去了個留言:三月已逼近。
雪幽夜并沒有第一時間看到雪芭冬的留言,這條消息本也不是用加急渠道發過來,也就那麼靜靜地躺在雪幽夜的光腦中了。
他剛剛跟王族籽夢彙報完,并從對方那裡也獲得了一些同僚收集到的信息,就等着信息完善後制定作戰計劃了,一切都還算順利。
但他的心中還有些不安,這不安……似乎并不是他現在在忙的事情。
想了許久,雪幽夜還是打開光腦,找出通訊名單中已很久不聯系的那個人,撥了過去。
等了一會兒,就在他以為通訊會斷掉時,接通了。
對面傳來了極淺的呼吸聲,已是貴族的雪幽夜還捕捉到了對方失序的心跳。
“夏蔓畫。”雪幽夜歎了口氣,還是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我以為幾年前那次決裂後,你永遠都不會找我了呢。”
對面傳來的聲音很好聽,可雪幽夜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決裂?我和你隻是意見不同,後來我和你的路也不同,沒什麼太多要說的罷了。”
雪幽夜公事公辦的說着,對面似乎被他的話噎到了,好半天沒說話。
“……你這次找我為了什麼?再譏諷我一次嗎?還是像上次那樣又想到了能用到我的地方?”再開口夏蔓畫的聲音中含了一絲尖銳。
“嗯,确實要謝謝你上次在元绯公審中占了一個陪審員的名額,我還聽你的堂姐夏新麥說了,你為了掩護我們,特意在艾雨星開了場演唱會,把十萬星系團的目光聚集在那裡,讓自由盟的人不敢輕舉妄動,使我們能順利進行計劃。”
“我們……”夏蔓畫似乎被這個詞刺痛了,聲音變得越發尖銳,“你和夏新麥就是‘我們’,和我就是‘我和你’,雪幽夜!是不是因為我堂姐是貴族,能和你平起平坐才稱得上是‘我們’,而我和你永遠不能有‘我們’!你們雪家的人都是這麼唯利是圖!高高在上嗎!”
雪幽夜沒想到夏蔓畫突然發難,說的還是他覺得毫無理由和依據的話,他也有點怒氣上頭了,可想到這次找她的真正目的,雪幽夜還是強行把怒氣壓了下去。
“我從沒有這麼想過,夏蔓畫,你我都出身于大權貴家族,我們從小認識,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這次的話我就當沒聽到。”
夏蔓畫冷笑一聲:“貴族的諒解嗎?”
雪幽夜眉頭一跳,心中反複對自己說别生氣,可最終還是帶出了一點:“夏蔓畫,你能不能冷靜一點!我這次找你是有别的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
“你是不是找了非法的基因醫生?”
此話一出,對面連呼吸聲都停了,雪幽夜隻能聽到更加慌亂的心跳聲。
“你、你怎麼知道的?是誰告訴你的嗎?”
“夏蔓畫!你真的找非法基因醫生改了你的基因?!”
原本也隻是猜測,可當聽到夏蔓畫親口承認,雪幽夜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