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仁康腦裡馬上冒出SOLD OUT印戳打在自己演出海報上的畫面,心裡也不禁開始飄飄然,勉強壓下嘴角。
既然駱應雯沒有意見,那麼自己答應阮仲嘉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跳轉回阮仲嘉的聊天框。
【Edmondlyh:好啊,什麼時候?】
【Ka:就今晚八點吧,你發個限動預告一下,我來轉發。】
【Edmondlyh:???這麼快???】
【Ka:不算快了,趕緊乘着熱度上吧。】
當日下午,駱應雯候場玩手機時,刷到好幾個媒體先後發布訪問阮英華關于西九襲擊事件的影片。
他連忙戴上藍牙耳機。
阮英華剛下飛機,在接待傳媒的區域接受訪問,身旁助理幫忙舉着好幾個挂了各家媒體招牌的麥克風。
港媒素來刻薄,唯獨對德高望重的有錢人例外。
隻見影片裡一派樂也融融,平日愛挖坑的記者紛紛變得溫柔慈愛,問英華姐這次開會的體驗如何,又問知不知道仲嘉演出被人襲擊,阮英華依舊一臉冷淡,隻有在回答問題的時候看得出來她并非刻意端着,純粹是性格使然。
“昨晚他打電話給我報平安了,謝謝大家關心,正在配合警方調查,其他的就不方便透露了。”
不知道哪家記者又問:“會不會考慮給他配兩個保镖?”
阮英華微微傾身去夠那家的麥克風:“暫時不會考慮,也太誇張了,我想我們家的資産應該不夠引人犯罪。”
記者自然是笑聲不斷。
“之後仲嘉還會有别的演出嗎?聽說他已經接棒新希,是真的嗎?”
“是的,新希已經全權交給他管理,我也算是正式卸任了,以後可以光明正大出去遊埠啦!”
又是一頓配合的歡聲笑語。
阮英華除了新希粵劇團,明面上還有數家影視公司以及電視台的股份,她這麼說不過是活躍氣氛,在場所有人心知肚明,連唱帶和。
“接下來還有别的劇要上,除了經典的折子戲,新希未來一年會上演更多迎合年輕人的劇目,到時候還請各位多多宣傳。”
講到底,最後還是繞到工作上去,什麼時候指縫間漏點隐私做餌,什麼時候該談正事……這些大佬在傳媒面前一向收放自如,底下的人也買帳,不過是借機對公衆表态。
影片過後,接着是一則某某患有先天肌肉病學童接受捐助的社會新聞,駱應雯回過神來,退出了網頁。
雖然是自己拍闆要做雙人直播,臨近晚上八點,阮仲嘉越來越緊張。
外婆于今日下午抵港,因為舟車勞頓就沒有讓自己去陪,隻是聊了通電話,讓他先休息幾天,又問了和鄭希年約會的細節,聽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調出日曆看了看藝術展的日期,他幹脆撥通了鄭希年的号碼。
“喂,有事嗎弟弟~”
鄭希年講話聽起來懶懶的,語氣一貫地招貓逗狗。
他開門見山道:“我答應了婆婆請你去看展覽,你說怎麼辦好,不這麼講的話她随時會約上你全家一起吃飯。”
“什麼展覽啊,是不是最近那個消防喉辘打卡展?不去,無聊死了。”
他歎氣:“本來也沒想着真和你去。”
“那你約别人去不就行了,到時候拍點照片傳給我發一下ig就好啦,诶對了,你把龐明耀電話号碼發給我?”
“你要他号碼做什麼?”
“也沒什麼,剛好我最近想買馬啦……哎唷反正你給我就是了。”
阮仲嘉也不想深究鄭希年私底下做什麼勾當,又跟她約好了看展覽的時間,轉頭又打開同駱應雯的聊天界面。
【Ka:過兩天一起去看展覽吧?最近有個現代展很有趣的樣子】
等了十來分鐘,見對面一直是未讀狀态,阮仲嘉猜想對方應該在忙着拍戲,于是也放下手機,在家裡走來走去,試圖找出一個最佳直播背景。
他對家居布置沒什麼概念,現在住的公寓完完全全就是原來的樣闆間設計,大地色系的家裝,不會出錯。
避開一些鋼琴烤漆的櫃門和面闆,防止上鏡時反光,他最後決定在衣帽間立起了一個手機支架,喬好角度,又私聊梁仁康準備直播。
背後的椅子上還搭着昨天駱應雯脫下來給自己披上的外套。
趁直播還沒開始,他想了想,将外套拿過來,埋進去深吸了幾口。
淡淡的煙草味混合着某種草本植物的氣息,組成了自己對駱應雯的印象。
氣味觸發記憶,回憶起兩個人相處的短短兩天,神經逐漸松懈下來。
到直播正式開始的時候,右上角顯示實時觀看人數一路飙升,阮仲嘉點開觀衆列表,看到駱應雯的頭像排在前面,嘴角就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