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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葉回朔原大學後,忙得連宿舍都很少回,導師和師兄師姐需要他當牛馬,他帶着筆記本過去,有時就睡在機房隔壁。
“小葉,吃飯嗎?”師兄拍了拍椅背,梁葉回頭笑了笑,“我還剩下一些數據沒處理完,你們先去吧。”
“好,需要帶的話給我打電話。”
機房人走了一半,沒走的也都在摸魚,梁葉的視線從台式機轉移到自己的筆記本上,手指摩挲鼠标,唇角不由得彎了彎。
那天在酒店,他就發現景榷動過他的電腦,景榷趁着他洗澡,試了好些密碼,其中還包括景榷的生日。他沒想到的是,景榷居然能将密碼試出來。
他以為,隻有他記得那個日子。
想到這,他的眼神稍稍一暗,忽然很想知道,景榷試出密碼時是什麼心情?
他每次輸入密碼時,心情都不大好,景榷跑得幹脆,他和沐浴露、杯子之類的消耗品一樣,被遺忘在雪雲鎮。
梁葉看了看日期,回校快一周了,都在處理學業上的事,沒空找景榷。他打起精神,花了三個多小時,終于階段性完成導師交待的任務。
“葉哥,你這是當野人回來了?”小瀚對梁葉提前過上研究生生活很不贊同,“金主送你回來時,你跟個毛色發亮的金絲雀似的,怎麼跟着你們導兒混了幾天,就成摳腳大漢了?我是金主,我就不要你了。”
梁葉剛洗了澡,正在吃外賣,聞言照了照鏡子,“真有這麼憔悴?”
“那不然?”小瀚對着他的臉指指點點,“黑眼圈都有了,胡茬也沒刮幹淨。”
梁葉點點頭,迅速幹掉外賣,紮起頭發,重新洗臉剃須。
小瀚又樂了,“這是要和金主約會?哎,我還沒問你,你消失半個月上哪去了,藝術學院那邊都找到我這兒來了。”
梁葉說:“有點事。”
“囚禁play?”
“遊戲不夠你打,開始看地攤文學了?”
小瀚眼尖,發現梁葉翹起的T恤下有點淤傷,連忙一掀,“我靠!你這是怎麼了?”
梁葉從容地将衣服放下去,實話實說,“和人打架受了點傷。”
“你看我信嗎?”小瀚充分調動想象力,“我們當了四年室友,我還不知道你?你就不可能跟人打起來,你脾氣好着呢!”
說着,小瀚神秘地湊到梁葉跟前,壓低聲音,“是不是金主用鞭子抽你了?我靠你們玩得花啊!”
梁葉笑着推開他,這時,手機響了。梁葉一眼看到閃爍的名字,眉梢明顯挑了挑,迅速拿起手機,快步來到走廊上。
“喂,景總。”
景榷事業心旺盛,很少有日子難熬的體驗,但出差回來後,一天比一天覺得總裁不好當。
公司兩個路數相近的男明星搶資源搶名頭,兩邊工作室打得不可開交。上升期的小花被對家買了黑熱搜,公關部忙得暈頭轉向。還有好幾項急需推進的合作,他得親自上陣。
苗助理過敏的頭終于好了,每天精神奕奕地推給他各種文件、企劃,逼着他看完。汪秘書時不時來巡視一圈,眼裡的吃瓜欲望單靠鏡片根本擋不住。
景榷數着日子,心中憤憤不平,懷念起和臨時助理賣腐的日子。那點被賣腐激發的荷爾蒙,勉強能夠支撐他挺過工作的辛勞。
苗秘書又抱來一堆文件,“景總,您盯着我看幹什麼?”
景榷别開眼。看什麼?總不能說他剛才在想,要不把這個老是喵喵喵的助理換成那個會賣腐的吧?
苗秘書布置任務,“景總,這些都比較重要,您需要在今晚之前交給我。”
景榷本來就煩,這下更坐不住了,他堂堂一個霸總,憑什麼被工作壓彎脊梁?
苗助理大驚失色,“景總,您這是怎麼了?”
景榷:“我要曠工!”
苗助理給汪秘書發消息,[傻貓:不得了了!老闆跑了!你猜他跟我說什麼?他說他要礦工!]
[四眼狗:礦工?交給我。]
景榷狠話雖然放出去了,但他本質上不是一個出格的人,叛逆精神隻有一丁點,就跟他當初抗拒聯姻一樣,有但不多。在街頭亂開着車,景榷絞盡腦汁給自己擅離職守找理由。
死腦子快想啊,再想不出來就要滾回去看文件了!
前面再拐一個彎,就是朔原大學,景榷突然靈光一閃,他沒有曠工,他隻是出一趟外勤,來給梁葉發工資。
梁葉給他當了半個月助理,他隻給了梁葉三套裝點門面的工裝。工資、獎金那是一分沒有,更别說出差應該有翻倍的補貼。永庭傳媒又不是什麼黑心企業,不給打工人算清楚牛馬費,這多傷功德,股價都要下跌。
這麼一想,景榷理直氣壯地将車開進校園,近日的煩躁怠工情緒一掃而空,他沒有曠工,他也沒有想見聯姻對象,他隻是來支付工資。
這是一個善良英俊的總裁應該做的。
手機裡傳來梁葉的聲音,好像還挺雀躍,景榷坐在校園咖啡廳,心情不錯地說:“忘了給你結算當助理的酬勞,現在有空嗎?”
梁葉頓了下,“還有酬勞?”
“沒有酬勞你不成打白工了?”景榷說:“我在你們學校湖邊這個咖啡廳,你有空就過來。”
梁葉返回卧室,“好,我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