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瞬間噤聲,身體也僵住了。
天老爺,她剛才都做了些什麼?
沒過一會兒,孫氏擺出一個苦巴巴的笑來,“花娘子,是我不好,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恩人,您可千萬别跟我這個深宅婦人一般見識,我這就自挂個東南枝賠不是,或者舉身赴清池也行…………”
孫傳富被她妻子逐漸不着四六的話擾得頭疼,趕緊讓丫鬟帶她回房别再語出驚人。
花妙棠笑笑,并沒有把孫氏的話放在心上,“本想一開始自報家門,誰知夫人一見我便火氣上了頭,妙語連珠,愣是不給我開口的機會啊。”
“是賤内無知讓您笑話。”孫傳富忙上前,命人重新換一壺好茶,“不知花娘子來有何貴幹?”
花妙棠是孫傳富的救命恩人。他當年上任青魚縣途中半夜遭遇馬匪,雇來的小厮接連被殺,是路過的花妙棠出手救了他全家老小一命,當時孫氏等一衆女眷被吓得六魂無主躲在馬車裡,沒見過花妙棠倒也正常。
後來花妙棠的相公倒是經常來府中,人雖然潑辣,但容貌極美,寫的一手好字,文采又好,孫傳富經常與其論事談詩,倒也相處得來。
“無妨,偶爾聽夫人罵街也很是痛快。我來是想問問我相公的事。”花妙棠笑道,“他來你這兒寫過字帖?”
孫傳富連忙點頭,“季相公昨日來的,在府中歇息一夜,午飯吃了半個豬頭肉四個豬蹄兩隻燒鵝,我本打算派馬車今日下午送他回去,可午時有人遞話,說他遇到熟人已然回家去了,叫管事不必再準備。”
“把管事叫來,我要問他。”
孫傳富應了,見花妙棠臉色沉下,小心翼翼問:“可是季相公出了什麼事?”
“他被人擄走了。”
“啊?!”
孫傳富詫異,“這麼一活人光天化日之下被擄走竟無人發現?滿城捕快是幹什麼吃的!”
“對方應是有備而來。”花妙棠說。
管事過來後,花妙棠問他,“你還記得午時傳話的人什麼模樣?”
管事想了想,“是個穿着青衣的中年男子,看面相濃眉大眼,似是大戶人家出身,說話很是和氣。”
又是青衣。
“他可說了什麼話?”
“我家公子在貴府叨擾許久,便不麻煩貴府馬車送回了,我等自送家去。”
“花娘子莫急,我已派人去查午時出城的馬車,若真是有心懷不軌之人作祟定能查出端倪!”
花妙棠拱手,“那便有勞孫大人。”
“花娘子可用過飯了?府中飯菜剛剛備好,不如……”
“不必了。”花妙棠說,“我還有事要辦。”
“大人!大人!不好了!”一小厮匆匆趕來,“縣令大人家的千金今個兒失蹤了!正滿城盤查呢!叫您現在去衙門一趟!”
“什麼?!”
孫傳富猛地起身,而花妙棠也站了起來,二人對視一眼,或跟季雲岚失蹤有關!
花妙棠從桌上簍筐取出一把被油紙包嚴實的劍,沉聲說:“我同孫大人一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