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李縣令幾個人還在等着花妙棠擒兇歸案,結果滿懷期待地坐了一宿,等到天将亮時,見花妙棠兩手空空回來了。
孫傳富擔憂道:“莫非歹徒兇猛,花娘子一人應付不過來?”
花妙棠沒回答,看着李縣令:“大人家中有侄子?”
李縣令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問起這個,“自然是有的。”
“那侄子之前可曾幹過什麼喪盡天良的事來?”
李縣令聽着不悅道,“莫非花娘子覺得本官的親侄子和兇手有關?”
她看着李縣令的臉,沒見到什麼心虛的神色。
花妙棠問一旁的書吏,“十年前,可有一起謀害官差被當街斬殺的案子?兇手名叫……趙小山?”
書吏忙道:“年代久遠,需翻案簿查驗。”
“速查。”
花妙棠冷冷道:“李大人莫急,我自有道理。”
過了些時候,書吏匆匆來報:“回大人,确有此事。”
花妙棠:“所以為何一個年紀和敏姐兒相仿的稚子,能有本事謀害官吏?”
書吏大驚:“可,可是……案子裡謀害官吏的,是個成年男子!”
花妙棠笑了,“這便奇怪了,趙小山棺材裡的屍骨分明是個小孩。”
書吏斷然道:“不可能,案卷記載着,趙小山是成年男子!”
花妙棠坦然道:我方才剛從義莊挖了人家的棺材看過,大人如若懷疑可再派仵作去驗。”
衆人:……
花娘子這行事作風,是否太剽悍了些……
李縣令聽得雲裡霧裡,“花娘子,你問這個到底要做什麼?”
“趙小山是趙嬷嬷的兒子。”花妙棠緊盯李縣令的眼睛,“而你家侄子十年前借口謀害官差,将他殺害。”
趙縣尉忍不住插話:“你的意思是那趙嬷嬷是為了給兒子報仇才要害敏姐兒?”
“趙嬷嬷拼死綁架敏姐兒,卻并未直接殺害,說明她并非單純洩憤。”
“胡言亂語!怎可聽你一面之詞!”趙縣尉斥責道,“莫不是你和那女人一夥的!”
花妙棠的目光轉而落在趙縣尉身上,“大人的意思是我突然吃飽了撐得沒事幹去調查這件事?義莊當年給趙小山收屍的人我已找來,不如當堂對證?”
孫傳富隻覺得這個女人簡直恐怖,一晚上的時間挖了人家棺材不說,不知從哪裡又找來了十年前的人證!
“李大人也可将賢侄帶來。”花妙棠勾起唇角,笑意卻不達眼底,“他敢來麼?”
李縣令正欲開口,不成想房梁蓦地一陣響動,破風聲自梁上襲來!
花妙棠旋身避開,劍鞘一擊将其打落,立時沖出翻身上梁,那扔包袱的人已然消失不見。
那東西砰然砸在公案上,仔細一看卻是個包袱,卻帶有一股濃重血腥味,一旁的衙役大着膽子,小心翼翼挑開布料,裡面的東西頓時映入眼簾。
李縣令隻掃一眼便被吓到面色慘白,身體軟倒。
——那竟是個眼睛圓瞪,死不瞑目的人頭,斷頸處正不住滲血!
趙縣尉見了大驚失色,那人頭的模樣……不就是李大人那侄子嗎?
那布料旁還留有一張字條,上面洋洋灑灑兩行血字,花妙棠折返回來瞥見時,神情頓時凝重。
那上面赫然寫着:
誅殺不仁。
——鬼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