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沒，知府大人家的小公子要抛繡球招親！告示都貼出來了！”

“啊？登高台抛繡球？像那些深閨姑娘一樣？”

“正是哩，然後還聲稱要入贅到那招親的娘子家！”

“啧啧，這等有悖男女婚嫁倫常之舉，知府大人知道了不得氣死？”

“非也非也，知府大人很是高興，還對旁人講自家不争氣的小子終于想成家了！”

“啊？這，這真是慈父多敗兒啊！荒唐，荒唐！那知府夫人現今若是還活着，定不會同意的！”

……

花妙棠在食肆裡剛落座，便聽見食客們議論紛紛，又想到燕翩翩的條件，隻覺腦殼發疼。

“龍山城來了個采花賊，專挑新婚夫妻下手，男女不忌。”燕翩翩道，“先前那賊隻在幾個縣城流竄，仗着沒人奈何得了他，如今竟越發猖狂起來，龍山城短短兩個月竟有十多對夫妻慘遭其毒手，更有女子不堪此辱尋短見的，此人真真是罪大惡極。”

“所以要我去捉他？”花妙棠問，“可我一沒情報二沒人，龍山城那麼大我如何排查？”

“自然不用你去找。”燕翩翩輕搖羅扇，笑得十足狡黠，“陳知府家的五郎陳绛書正好要抛繡球招親，你去了拿到繡球與他成親，采花賊不就自己送上門了？”

花妙棠沉默一會兒，“就沒有别的辦法了？”

燕翩翩悠然道，“第一，開條件的人是我，你花妙棠沒有回絕的資格。第二，那采花賊禍害四方，我手下的人武功又不及你，讓你為民除害，怎麼不算積德呢？更何況我也見過那五郎幾面，長得很是不錯，你就佯裝跟他拜堂，逢場作戲而已，大不了事成後直接跑了，你又不吃虧的。”

“你明知道我已成親。”

“這個時候不用‘您’了？”燕翩翩揶揄道。

花妙棠額角青筋直跳。

“成親又如何？”她反問花妙棠，“多少人成親了還竊玉偷香，多少人成親了就摒棄舊愛，你花妙棠就那麼忠貞不二？那個季雲岚就那麼至死不渝？得了吧，夫妻之間合該坦誠相待，你若真信得過他，當初就該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如實告知，可也沒見得你開口啊。”

花妙棠垂下眼，“我是為他安危着想。”

而燕翩翩絲毫不顧忌她逐漸陰沉的臉色，“你就是慫！你害怕他得知真相後離開你，甚至背叛你，直接對外宣稱鬼棠還活着！”

“夠了！别說了！”花妙棠低喝道，“我去便是。”

燕翩翩自覺出了氣，頓時眉開眼笑，“我就知道你定會答應的。”

“————哎？哎？花娘子？想什麼呢？”

風無痕的聲音叫花妙棠回過神來，他坐在她對面，手裡還捏着片燒餅擱那兒嚼來嚼去。

“……再來碗鮮肉馄饨，湯要多。”花妙棠轉頭招呼小二，繼而看向風無痕，“你吃燒餅就幹噎？”

“這不是餓了嗎。”風無痕吃得倒津津有味，“我今天去城東，大街小巷走遍了也沒見到你說的什麼大馬車，穿青衣的人有但零零散散的，也都互相不認識，不過我倒聽到個有意思的消息。”

“什麼？”

“明日，陳知府家的小公子要扔繡球招親，你說新鮮不。”他哈哈大笑，“那小子據說離經叛道得很，打娘胎裡就開始聽話本子，養成過耳不忘的本事，現今也是龍山城有名的主兒，但養尊處優慣了，人也不是個好相處的，頗為驕縱，稍不順意就要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