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哥辦公室看看?”唐宇州試探性的提議。
雖然季巡說不讓打擾沈昭甯,但現在是正常的工作往來,參觀哥哥工作室也是合理借口,怎麼算,跟打擾都不沾邊。
沈昭甯躊躇了一下,莫名有點緊張,抿唇道,“可以嗎?”
“這有什麼不可以,走!”
兩人順着電梯往上,直接來到二十八樓,唐宇州興奮的跟她解釋,“你哥辦公室視野可好了,可以俯瞰咱們半個市,有霧的時候就像在仙宮,我讓他在旁邊給我弄個房間,他不樂意,甯願給助理也不給我。”
說完發現人沒跟上,他轉頭,看到沈昭甯站在電梯門口,神色猶豫。
“怎麼了?”他拐回去問。
“是不是有點打擾了,他不是很忙嗎?”
唐宇州不明白這兄妹倆是怎麼了,一個兩個都忽然客氣起來,難道這就是别人說的遠香近臭?兩個都囫囵的時候互相嫌棄,但凡一個有事了,又開始相親相愛起來。他沒有兄弟姐妹,他不懂這是什麼臭毛病。
唐宇州:“當然不打擾,他這會兒不在公司,在外面開會,咱們随便看。”
沈昭甯松了一口氣,内心又隐隐失落,跟着唐宇州進了季巡辦公室。
季巡的助理趙平清給推門進來給兩人倒了咖啡,沈昭甯聽季巡提過他,能力很強,畢業後就一直跟着季巡,人也特别聰明,所以兩人共體的時候季巡沒有找過他,因為唐宇州好忽悠,趙平清是不會相信什麼哥哥妹妹的胡扯的。
“謝謝,”沈昭甯看着他道謝。
趙總助推了推鏡片,克制的看了沈昭甯一眼,點頭離開。
唐宇州喝了一口咖啡,跟沈昭甯吐槽,“看見沒,找個助理跟他一樣難搞,兩人湊到一塊,一上午除了工作不會多說一個字。”
沈昭甯想起他們兩個相處的時候,她叽叽喳喳,季巡吐槽吐槽。
一上午能說很多廢話。
“怎麼樣,是不是很大,還有他那個椅子,意大利手工真皮,坐起來特别舒服,我也訂了一個,兩年了還沒交貨,說手工師傅度假了,誰度假度一年半啊,他這個效率,一輩子能做幾個椅子......”
唐宇州絮絮叨叨,沈昭甯視線掃過季巡辦公室的角角落落,确實是他的品味,商務簡約,沒有一絲生活氣。
她想象着他坐在辦公桌前伏案工作的樣子,專業、冷漠又機械,帶着她不熟悉的表情,就像一個完完全全的陌路人。
沈昭甯的心髒被刺了一下,她垂頭盯着自己的手指,很迅速的,飛快捋了捋頭發。
沒坐多久她就告辭離開,唐宇州看看時間,有點遺憾,“不再等會兒?我還想帶你中午吃食堂呢,我們公司的夥食很不錯,吃過的人都說好。叫上你哥,咱們三個一起點小竈,他總吃管家送的飯,肯定都吃吐了。”
沈昭甯心裡很想,但還是婉拒了,笑了一下,“我還有工作,下次吧。”
說完,又補了一句,“你們兩個也可以開小竈啊,總吃一樣的食物确實會煩。”
唐宇州點頭,送她下樓,沈昭甯在電梯口跟他告别,“不用送了,你回去吧,剛才副總不是一直在找你嗎?”
唐宇州咂咂嘴,有點遺憾的揮手,“有空再來啊,下次讓你哥招待你。”
季巡招待自己,有這種可能嗎,他們本就是偶然相交的直線,現在已經分開,以後也隻會在各自的軌道上,越行越遠。
沈昭甯從電梯出來,穿過光潔的大廳,推開巨大的玻璃旋轉門,走出了季氏。
她來的時候抱着期待和忐忑的心情而來,走得時候隻有滿心的失落,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季巡跟自己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就算做朋友,也十分不匹配,她注定,要失去這段友誼了。
她回頭,擡眼又望了一眼高聳入雲的巨大建築,它的落差,就像她跟季巡之間的距離。
“季總?”有聲音傳入耳朵,熟悉的稱呼讓沈昭甯愣了一下。
她轉身,幾米開外,站着身穿棕灰色西服的男人,陽光将他的側臉剪裁得立體又流暢,他的鼻梁挺直,輪廓深邃又落拓,逆着光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塑。
真的好帥啊,無論看過多少次,沈昭甯還是忍不住感歎造物主的偏心。
尤其是那雙眉眼,就像攫住獵物的鷹隼,望之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