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就走,去大連坐船。”冷肅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機。
“這人明明可以直接去非得繞個路回來。”宋玉萍已經系好了圍裙,拍拍手:“來!今天老媽給你們做個大餐!瞧瞧這沒人在家給你倆瘦的,太可憐了……尤其是你大兒子!”
冷孜骞突然被點到名,愣了一下。
“又高又瘦跟個電線杆子似的這咋行啊!一百六!先一百五吧,大兒子你起碼得增肥到一百五才行。”
“啊……好……我盡力……”冷孜骞無奈地說。
“媽你剛回來歇會吧,我幫你幹。”冷紫文跑到廚房幫忙。
宋玉萍給了她幾個土豆和一把削皮刀:“來,女兒,把它當成最讨厭的人使勁刮。”她又小聲到冷紫文耳邊補充:“我一般啊,都把它當成你爸。”
“噗。”冷紫文差點笑出聲。
家裡的歡聲笑語給人一種溫馨舒适的感覺,刹那間,冷紫文沉浸在這美好時光當中,内心感受到一絲安慰。
“好久沒看到霜霜了。”餐桌前,宋玉萍提了一嘴。
“噓!”冷肅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老婆,擠眉弄眼地看看冷紫文。
宋玉萍恍然大悟的捂住嘴:“啊……紫文還不知道呢是嗎?不過都這麼久了我覺得也不用保密了吧。霜霜啊,是……”
“咳咳……”冷孜骞突然咳嗽起來:“沒事,我喝水不小心嗆了。”
“哥你有女朋友了?”冷紫文八卦的問。
“大兒子,你去上海以後好好上大學,别再出去瞎晃悠了,太危險了。”冷肅喝了一口啤酒,說道。“我和你媽這邊研究工作快結束了,以後應該可以常回來陪紫文了。”
“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隻要沒人來招惹咱們,就不要再趟渾水了。”玉萍也語重心長的說。“媽希望你能好好的,咱家都好好的。”
時鐘指向晚上八點,一家人吃得都差不多了。宋玉萍去收拾碗筷,還踹了一腳沙發上的冷肅讓他一起收拾。
冷孜骞凝視着冷紫文,問:“你在想什麼?一直沒說話。”
“啊。”冷紫文回過神來,她還在擔心一會可能會到來的危險。“我就是想……如果能一直這樣和爸爸媽媽還有你幸福地生活下去該多好。”
“會的。”冷孜骞伸出手,輕輕覆上冷紫文的眼。
“如果連妹妹都保護不了,我還算什麼哥哥呢?”
冷紫文想點頭,卻發現自己動不了。她大腦一片空白,就連呼吸這個很簡單的動作都因為過度的緊張而讓她感到異常地困難。
當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距離家四五百米的一塊草坪上,她連忙坐起來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八點十分,過去了十分鐘。
發生了什麼?
冷紫文跑向回家的方向,盡可能的跑,沒命的狂跑,一口氣跑到家門前,喘着氣拼命地張望——那兒,除了一片似曾相識的廢墟,沒有什麼人在等她。
冷紫文的身體還在抖,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畏懼着什麼。
夜寒如冰,月光如血。
在這廢墟上,不出三四米,她便看到了一具被磚瓦堆掩埋了的屍體。冷紫文沖過去用力扒開,那一瞬間淚水模糊了眼睛。
冷肅雙眼驚駭圓睜,直直望向黑暗的星空。
……是爸爸。爸爸真的死了。
媽媽摟着哥哥倒在不遠處,背部似是受了重傷,還有鮮血流出,全身布滿血迹。
怎麼會這樣……Fdo的大家呢?他們有來嗎?
越往裡走越慘不忍睹,殘肢斷臂,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空氣裡布滿了血腥味,冷紫文看到湯恩昱緊緊貼在了牆上,原先雪白的襯衫上滿是血污,面目已經模糊。同樣是剛剛死去的成司群被炸斷一條腿,鮮血沿着空蕩蕩的破爛褲管,淅浙瀝瀝地淌在地上。
黑暗中,耳邊一陣笑聲,好似覺得十分有趣。
“是你哦,你把他們全都害死了。”
冷紫文心中既難過又内疚,一種絕望的冰冷貫穿全身,大家真的因此而死掉,她一輩子也沒法原諒自己了。
她去尋找聲音的主人,可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
“唉,這是多少次了?第……七十八回了。”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雖然很動聽,卻無比的刺耳。“可惜,上一次好歹還和黃毛小鬼一起跑掉了呢。”
“你……你是誰?”冷紫文驚恐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