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修鈞?
這個名字,牧興懷可太耳熟了。
因為半年前,他的那位好大伯給他介紹的那個聯姻對象,就叫喻修鈞——
應該……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牧興懷下意識看向喻修鈞那雙宛若蜿蜒的 溪流的眼睛。
沒想到對方并沒有急着去回答那些乘客的問題,而是也第一時間轉頭看向了他。
那坦然的目光分明就是在說,說的就是你。
牧興懷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他真的是喻修鈞!
淺市喻家的喻修鈞!
而且剛才喻修鈞說了一句什麼話來着——
‘據說有人為了不跟我相親,甚至不惜跟家人斷絕了關系。’
牧興懷整個人都快要繃不住了。
他終于知道腳趾摳地是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這個世界上怎麼能有這麼尴尬的事情?
要說喻修鈞當着他的面提起這件事,不是為了‘報複’他,估計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
不過。
喻修鈞的目光又落在了牧興懷那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微微泛紅的耳尖上。
直男?
好在也就在這個時候,那位中年警察走了過來:“醫生小哥,你過來了?”
“我把你的車停在停車場了,你一會兒出去,往左邊走兩步就能看到。”
“我剛才又去給你家的大貓崽送了點水和吃的,它現在好着呢。”
牧興懷連忙轉頭看向中年警察,說道:“麻煩你了。”
中年警察:“舉手之勞。”
緊跟着,平克縣交通運輸公司的人也趕到了。
中年警察第一時間向他們介紹了牧興懷和喻修鈞等人。
他們也第一時間握住了牧興懷和喻修鈞等人的手:“今天真是太感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出手相助,我們都不敢想象這場事故最終會釀成多大的慘劇……”
等到他們松開牧興懷他們的手,已經是五分鐘之後的事情了。
再然後就輪到牧興懷去做筆錄了。
等到牧興懷從詢問室裡出來的時候,大廳裡已經沒有喻修鈞和他的同伴的身影了。
牧興懷不由松了一口氣。
從喻修鈞剛才的描述來看,他此前的拒婚行為應該是給喻修鈞招去了不少調侃。
好在對方也隻是在調侃了他幾句,就把這件事情揭過去了。
要不然他這會兒還真就不知道該怎麼跟喻修鈞打交道才好。
中年警察:“牧醫生,我們也加個微信吧,等見義勇為獎申請下來,我也好第一時間告訴你。”
是的,在平克縣交通運輸公司的強烈要求下,平克縣公安局準備為牧興懷幾人申報見義勇為獎。
“好的。”
牧興懷還挺高興的。
事故發生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沖了出去,是出于本能。
但是作為一個普通人,事後能夠獲得這樣的榮譽,他還是很驕傲的。
相信牧奶奶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也會為他感到驕傲的。
所以最後,等他趕到松市藥材市場,買完藥材,再回到北定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的事情了。
牧興懷把四百多斤中藥藥材和西藥全都搬進診室,然後往葡萄架下的大躺椅上一躺:“呼!”
他今天真的是累壞了。
牧建國跟了過去,往旁邊的小躺椅上一躺:“喵!”
雖然它今天什麼都沒做,但是坐了一下午的車對一隻貓貓來說也很累的呀。
接下來的幾天,也不知道老天爺是不是想要補償他這一趟松市之行所受到的‘驚吓’,總之,好消息不斷。
先是少白頭的古嘉良那邊。
第二天一大早,牧興懷正在整理那些藥材,他突然就沖了進來。
他低着頭,湊到牧興懷眼前:“牧醫生,你快看,你快看——”
牧興懷低頭一看。
這近一個月以來,古嘉良一直有好好遵照牧興懷的醫囑,吃藥,針灸,用藥水洗頭,而且沒有再去故意染黑頭發。
所以現在,他的頭發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褪色的情況,露出了原本的黃色和白色。
也正因為如此,有一些頭發的發根處的黑色,在一衆黃色和白色之中就顯得格外明顯。
——那是他這一個星期以來,新長出來的頭發。
古嘉良:“我的頭發變黑了,它真的黑了……”
說到這裡,古嘉良的眼睛都紅了。
牧興懷也笑了:“恭喜。”
當天下午,就在牧興懷終于把所有的藥材全都整理好了的時候,他又接到了面癱的謝安順打來的電話。
他說:“牧醫生,我今天在你那裡做完針灸回來之後,就回去睡了一覺,結果我一覺醒來,發現我的嘴巴不歪了。”
“牧醫生,這是不是說明我快好了?”
牧興懷:“對。”
又過了兩天,那個患有腰肌勞損的老黃也打來電話說:“牧醫生,你真是神了。”
“昨天不是下雨了嗎?溫度一下子降了十幾度,因為我當時正在外面,淋了一身的雨,這要是在以前,最多不超過五個小時,我的腰肯定就會鬧騰起來,結果這一次直到現在,我什麼事都沒有……”
因為這,接下來的幾天,牧氏中醫診所的日接診量一度超過了二十人次。
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腰肌勞損患者和偏癱患者。
牧興懷突然就忙起來了。
“怎麼偏癱的?”
“腦梗。”
“多久了?當時的片子我看看。”
“治了快一年了,市一院,縣中醫院……還有桐濟堂我都去看過了,現在勉強才能走路,而且還是隻能在平地上走,稍微有一點坑坑窪窪,我就容易摔倒。”
“從片子上看,你當時的情況也不是很嚴重……那你這恢複的确實有點慢。”
“如果你在我這裡治的話,我隻能保證三個月之内,讓你能夠自食其力,比如自己做飯,洗澡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