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溪當然不知道唐語嫣心中的這些彎彎繞,她隻是本能的感覺到,唐語嫣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十來分鐘後,演唱會的總策劃和聲樂指導等人過來了。
衆人紛紛同他們打起了招呼。
“劉老師好。”
“劉老師!”
聲樂指導劉鳴炜之前也是節目組請過來的聲樂總指揮,因而廳裡的成員對他都不陌生。
劉鳴炜拍了拍掌,示意大家都安靜。他的行事作風幹練,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人都到齊了就抓緊時間排練,演出的日子不遠了,我們的任務很重!”
“有幾首新歌要學,還有一部分你們在節目上唱過的歌也重新制作過,需要大家熟悉新的編曲。現在我就把具體情況跟你們說一下……”
北城大學醫學院的某棟大樓裡,陳若琳正說着相似的話。
“我再跟你說一下,就算是在我們學校,大體老師也是很金貴的,你省着點用!”
陳若琳一大早就被顧容璟的一通電話從被窩中給催了起來。此時見顧容璟一副準備紮根在解剖室裡的架勢,眉眼禁不住開始突突的直跳。
“祖宗,你該不是打算一整天都待在這兒吧?”
她一臉懷疑的看着面前的人,心道,早知道這樣就不應該答應顧容璟的條件。
講課的專家沒有,花錢可以請得來,大體老師沒有了,可是花再多錢都買不到的啊!
陳若琳突然覺得自己做了一門虧本生意。
顧容璟盯着面前那具被白布蓋住的軀體,再瞧一瞧陳若琳那副肉痛的模樣,心想,若是在從前那個世界,這樣的死屍多了去了,哪有如今這般金貴。
要知道宮中最不缺的就是莫名其妙死去的下人了。
但她還是遵循着記憶,同面前那位甘願為醫學事業奉獻出軀體的人鞠了個躬。
“你不用盯着我,我保證還你一個還能繼續做教學的大體老師。”
這句話是保證,也是逐客。
陳若琳聽完以後聳了聳肩。
“你當我樂意在這兒盯着你啊,我的美容覺還沒睡醒呢。”
她朝着顧容璟揮了揮手,“你完事之後給我打電話,我找管理老師來幫你處理,她住得近。”
她一邊說一邊在心底暗自罵人,顧容璟這厮真是沒變,還和以前一樣不近人情。
陳若琳走後,顧容璟便獨自待在那間教學用的解剖室裡。
前一世她也曾做過仵作的工作,對于人體并不陌生,她隻是還需要一些時間來熟悉這一切。
北城大學不愧是全國頂尖級的學校,解剖室旁邊的教室裡面儀器設備之類的也不少。
陳若琳估摸着顧容璟要做的實驗不會簡單,索性便把鑰匙都交給她了。
顧容璟調動着腦海裡面兩世的記憶,努力還原着在醫學院裡學習以及後來站上手術台時的場景,她在心中模拟着一場場的手術,隻是在特别把不準的時候才在人體上做一些實驗。
接近傍晚的時候,顧容璟接到了一通電話。
本以為是陳若琳打過來催她的,沒想到來電人卻顯示的是顧逸夫三個字。
顧容璟快速回憶了一下從前“她”同顧逸夫的相處方式,這才把電話接了起來。
“小璟啊,身體不舒服?”
顧容璟反應了半天,這才想起來她今天同醫院請的是病假。
估計顧逸夫是聽醫院的人說的。
她随口敷衍了一句,“已經好多了,父親。”
短短一句話,卻讓顧逸夫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他這女兒一直和他不親,這還是她頭一回叫他父親。
顧逸夫覺得,興許是因為人在病中便格外脆弱的緣故。畢竟他也曾有過這樣的時刻,原本叱咤風雲堅不可摧的人,在生病的時候就和個普通的老頭沒什麼區别。
抱着這樣的想法,顧逸夫試探着問了一句,“小璟啊,不舒服就回來住,你那邊連個煮飯的人也沒有。家裡劉姨煲了土雞湯,我等着你回來一起吃?”
本來隻是試探的問一下,沒想到顧容璟卻答應了。
“我晚點過來吃飯。你們先吃着,不用等我。”
顧逸夫瞬間激動了。
這孩子大概真是病狠了,從前說過的永不涉足顧家的話果然也就隻是一句氣話。
還好他也沒有當真。
他心念一動,又問,“小璟啊,你現在在哪兒?自己還能開車嗎?我讓司機過來接你?”
顧容璟想到這一來一回需要的時間,拒絕了。
“那你路上開車慢點,我讓人多給你留點菜。”
顧逸夫正歡喜顧容璟突然松口,願意回家了,哪裡會在這些細節上多做糾結,生怕顧容璟又反悔了。
殊不知顧容璟一整天都泡在學校裡,此時早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