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月一睜眼,發現頭頂的屋頂又換了一個。她盯着陌生的房梁眨了眨眼,一時有些無力地歎了口氣。
她現在又是在哪?
山下的醫館?
柚月想着慢慢坐起來,奇怪的是,預想中的酸痛感并沒有出現。她突然想起什麼,急忙卷起袖子。原本胳膊上那又癢又痛的傷口,現在隻剩下淡粉色的新肉,連疤痕都幾乎看不見了。
柚月不可置信地用指尖輕輕戳了戳,“真的好了?”
她翻身下床,活動了下肩膀,又扭了扭腰,身上的酸痛和疲憊感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輕盈得像是剛泡完溫泉。
“真的好了!”柚月忍不住驚喜道。
“嗯,主君看起來精神不錯呢。”
一道帶着笑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柚月猛地僵住,脖子一卡一卡地轉向聲音來源處。
隻見笑面青江倚在門邊,金色眼眸裡滿是促狹的笑意,而在他身旁,站着一位氣質溫婉的女性,紫藤花般的眼眸含着溫柔的笑意,正靜靜看着她。
“呃……”柚月的臉瞬間漲紅。
“主君不必慌張。”笑面青江笑眯眯地走近,“天音夫人隻是來看看您的傷勢,雖然現在看來,似乎已經痊愈了呢。”
柚月這才注意到天音手中提着的藥箱,連忙鞠躬:"實在勞煩您了!"
産屋敷天音唇角微揚,聲音柔和,“看到您恢複得這麼好,我也很高興。”
柚月偷偷擡眼,正對上那雙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眼睛,心裡莫名安定了幾分。
“那個……”她小聲問道,“這裡是醫館嗎?”
“這裡是産屋敷宅邸。”天音溫聲回答,“我是産屋敷天音。”
“主君您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笑面青江豎起一根手指,語氣輕飄飄的,“您暈過去後,可把那兩個孩子吓到了呢。”
“無一郎和有一郎!”柚月猛地擡頭,“他們沒事吧?”
“請放心。"天音安撫道,“他們隻是受了輕傷,隐的隊員已經處理過了。事實上,他們一直守在您身邊,直到今早才被勸去休息。”
柚月剛松了口氣,就聽見笑面青江幽幽地歎了口氣,金色眼眸微微垂下,露出一副受傷的表情:“主君居然先關心别人,完全不關心我呢……真是令人傷心啊。”
柚月額角一跳,滿臉黑線地瞪着他,“你這不是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嗎?狀态看起來比我還精神,我有什麼可問的!”
“诶——”笑面青江拖長音調,故作委屈地攤手,“為了保護主君我可以好不容易才掙脫封印,難道不該得到一點關心嗎?”
“行行行。”柚月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想翻白眼的沖動,"還有,别叫我主君了,聽起來好奇怪!直接叫我柚月就可以了!"
笑面青江眨了眨眼,随即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好哦,柚月大人。
柚月嘴角抽了抽,但也沒再說什麼。
産屋敷天音看着兩人一來一往的互動,忍不住掩唇輕笑,“看來兩位相處得很愉快呢。”
柚月認真地看着産屋敷天音,鄭重地鞠了一躬,“非常感謝您的幫助,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我一定竭盡全力配合。”
産屋敷天音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贊賞之色,“實際上,主公大人希望能見您一面。”
柚月毫不猶豫地點頭,“好的。”
*
産屋敷天音輕輕拉開繪有紫藤花紋的紙門,陽光透過庭院灑落在榻榻米上。柚月跟着走進内室,卻在看到端坐于房間中央的男子時猛地停住腳步。
産屋敷耀哉微微擡頭,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歡迎你,薙切小姐,我是産屋敷耀哉。”
柚月的瞳孔驟然收縮。在她眼中,這個人身上纏繞着濃稠如墨的黑色霧氣,那些霧氣如同活物般蠕動着,已經吞噬了他大半個身體。最可怕的是,那些黑霧似乎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侵蝕着他剩餘的部分。
“怎麼了?”産屋敷耀哉察覺到她的異樣,輕聲問道。
柚月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那個...您身上...”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這些黑色的東西...是什麼?”
房間内頓時安靜下來。
“是詛咒哦。”笑面青江突然開口,他看着像柚月,明明她沒有在運用靈力,但渾身上下都有點點靈力纏繞,就像是一個暖洋洋卻又不刺眼的小燈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