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訓練場上的竹刀碰撞聲漸漸停息。時透兄弟剛結束今日的劍術訓練,汗水順着發梢滴落。兩隻鍊鴉撲棱着翅膀落在他們面前,放下一個還冒着熱氣的食盒。
“這是...?”時透有一郎看着這個食盒。
“柚月大人給你們的。”鍊鴉異口同聲,“她說訓練辛苦了,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吧!”
說完後就直接飛走了。
時透無一郎連忙說,“請帶我說謝謝。”
“都走遠了,小聲點無一郎。”時透有一郎打開了食盒,晶瑩剔透的炖蘿蔔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看到這些蘿蔔時透無一郎的眼睛亮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夾起一塊。蘿蔔在夕陽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澤,湯汁順着筷尖滴落。
怕兄弟二人手邊沒有筷子,裡面還細心的備上了竹簽,時透無一郎紮上一塊蘿蔔分給時透有一郎。
而後自己也紮了一塊,蘿蔔入口的瞬間,高湯的鮮甜在口腔中擴散,炖煮得恰到好處的口感讓兩人微微睜大了眼睛。訓練完後本來就消耗了大量的能量變得饑腸辘辘的兩人一時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哥哥,你知道嗎?”時透無一郎突然開口,目光落在遠處漸漸西沉的夕陽上,“我最近總是在做一個夢。”
有一郎沒有接話,隻是靜靜地聽着。微風拂過,吹散熱氣帶來一抹涼意。
“在夢裡...我們沒有遇到柚月。”時透無一郎的聲音很輕,“鬼出現的那晚,是哥哥你幫我擋住了攻擊...”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食盒邊緣,“夢中的我最後消滅了鬼,但是哥哥你也...和爸爸媽媽一樣離開我了。”
竹葉沙沙作響,時透有一郎的竹簽停在半空。他側頭看向弟弟,發現無一郎的眼中映着晚霞,閃爍着濕潤的光澤。
“好心非為他人用……”時透無一郎突然輕聲念道,轉頭看向哥哥,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人與人相互幫助,最後都會回饋到自己身上。我很慶幸那天遇到了柚月,而哥哥你現在還能陪在我身邊。”
時透有一郎的動作頓了一下。夕陽将他的側臉鍍上一層金色,睫毛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他沉默地紮起一塊蘿蔔,直接塞進弟弟嘴裡。
“說這些悲春傷秋的話一點也不适合你。”時透有一郎别過臉去,耳尖卻微微發紅,“快吃,蘿蔔都要涼了。”
蘿蔔的甜味在口中化開,無一郎眯起眼睛笑了。夕陽将兄弟倆的影子拉得很長,食盒裡的熱氣在晚風中袅袅升起。
時透有一郎望着天邊的晚霞,輕聲嘀咕,“沒想到她的廚藝還不錯,至少…蘿蔔炖得還不錯。”
時透無一郎笑得更開心了,兩人肩并肩坐在道場邊,分享着這份來自小小的溫暖。在這個瞬間,噩夢般的'如果'消散在暮色中,隻剩下手中實實在在的幸福。
*
柚月領着孩子們穿過長廊,産屋敷家的庭院處處透着古樸雅緻。轉過回廊時,她遠遠望見正廳内站着兩個陌生的身影,他們正與産屋敷耀哉低聲交談。
“啊!是義勇先生!”日香眼睛一亮,立刻認出了其中一人。
柚月順着她的視線望去,隻見一位黑發青年靜立如松,绯紅的羽織在微風中輕揚,襯得他氣質愈發冷峻。而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位肉桂色頭發的青年,龜甲紋的羽織下透着一股溫和沉穩的氣息。
“柚月姐姐,那位是锖兔先生哦。”雛衣小聲提醒,“他是義勇先生的師兄。”
聽到動靜,兩人同時轉過身來。黑發青年富岡義勇依舊面無表情,隻是目光卻停在柚月身上。而锖兔則微微睜大了眼睛,随即快步上前,鄭重地行了一禮,“時隔多年,許久不見,薙切店長。”
柚月剛擡起的手頓時僵在半空,腦袋裡瞬間塞滿了問号。她下意識地打量起眼前的青年,視線最終落在他嘴角那道顯眼的傷疤上。
這麼明顯的傷疤她如果見過她不可能記不住啊!
等等,不對不對,柚月突然甩甩頭,差點被繞進去了——她明明是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除了無一郎他們和産屋敷家,怎麼可能會認識這個世界的其他人啊!
锖兔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困惑,溫和地笑了笑,“雖然店長現在不認識我,但我能站在這裡,多虧了您的幫助。”眼神中滿是真摯的感激。
柚月:小問号,你是不是有許多小朋友?!
富岡義勇在一旁輕咳一聲,“你吓到她了。”
“沒有沒有!”柚月連忙擺手,迅速調整表情,重新揚起笑容。她眨了眨眼,突然靈機一動,拍了拍手道:“雖然剛才不認識,但現在也見面了,那就是認識了!所以——”
她笑眯眯地豎起一根手指,語氣輕快,“要不要來一份元氣山藥烏冬面?剛做好的,熱騰騰的哦!”
锖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富剛義勇聞言目光瞬間往廚房方向飄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