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風帶着熾熱,光是吹在人身上就有粘膩的熱氣堵塞在毛孔裡的感覺。安桐勝久違地坐在車後座上,由司機開車。
黎斯懷為這次地攝制下了很大功夫,幾乎天天都住在錄音室裡,整日連個人都看不見。“真不知道他新歌練得怎麼樣。”安桐勝戴着耳機,喃喃道。
耳朵裡傳來熟悉的歌聲,安桐勝剛聽沒多久就取下來,揉了揉發疼的耳廓,心想:這聽得他都快背下歌詞了,這要是再不出新歌,估計睡覺時他那嘴都能撅起來自己哼起來。
被念及的人坐在他後面第二輛車上,同他粉頭回踩的男人——豪勒,坐在同一輛車内,安桐勝生怕他們在車上就不歡而散或者是在車上打起來。
随後娛樂新聞頭條就是#安樂集旗下藝人與大咖車内鬥毆爆#
這樣的新聞光是想想都讓人難以接受。安桐勝第三十次回頭透過後檔查看後面車輛的情況,但可惜他隻能看到後一輛的司機和後座露出來的半截腿,卻不能看到再後一輛的情況。
司機抿嘴,掃過後視鏡時,終于忍不住開口說:“安總,前面就要到了。”言下之意,不用再往後看了。安桐勝收回眼,重新塞回垂落在肩上的耳機,接着降下半格車窗。
倏然車窗外湧進急速的風,風拂過蜿蜒道路兩側紮的籬笆,邊上籠了一層開得正盛豔紅的菊花,再往前一點便是偏白調的月季……各種顔色點綴着翻湧的金黃,仿若在說這邊是它們的邊界線。
風從車隊的中部吹向末尾,最終吹向大片金黃成熟的麥子,成熟的麥子被迎過的風狠狠地壓彎,讓望不到邊際的金燦落在眼裡。
很快後面的車傳來無休的嗚呀聲,仿若要把内心無止盡的震撼全都吐出來獻給眼前的景色。
如螞蟻在麥田中爬行的車隊停在了麥浪的中心,裡面用倒下的稭稈空出一塊闊地,攝制組很快下車用設備将空地填滿,在平地上壘起一座舞台。
“我們真的可以在這裡攝制嗎?”黎斯懷有些忐忑,按理來說這麼大塊地都被種滿麥子的情況下,很少農場主會願意借出地方來供人拍攝的。
被問到的人立即回道:“這裡是安總的地盤,你放心好了。”說完就繼續手上的動作,并讓對方閉上眼睛,細細的刷子在眼皮上掃過。
他接着問:“安總的地盤?這裡也是安總買的地?”
對方回答的聲音變得低沉,“不是,是安總母親的地方,是要付租金的。價格不菲。”最後一個字眼,洩出幾分熟悉的音調聲。
黎斯懷似有心靈感應般猛然睜眼,卻被無意中掃進的粉嗆了眼,睜着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看着對面那靠在桌上的人上前輕輕撐開他眼皮,往裡吹了吹。
他眨了眨眼壓出淚花,這才舒服多,“我好了,謝謝安總。”語氣中難免有些許說小話被人抓包的尴尬。
安桐勝倏然升起的緊張情緒霎那間散去,重新變為平淡:“準備開拍時,你的狀态很重要。若是十分好奇,大可直接問我。”
黎斯懷在他的目光下點點頭,化妝師的動作又繼續下一步。隻見安桐勝站在旁邊,隐隐散出的威嚴讓化妝師不由得加快動作,描眉、口紅……
“等等。”
化妝師的手頓住,目光從唇部移向對面那張威嚴的臉上。
“這個口紅太豔,不适合他。”安桐勝指着已經上完一半口紅顔色,說道。
黎斯懷看着鏡中的自己,唇上抹着一層豔紅色,與他原本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在整張臉上顯得喧賓奪主。
他抽過旁邊的紙,覆在唇上擦了擦,擦不掉。“别動。”一隻手擡起他的下颚,微微使力。
抽出旁邊的濕巾,摁在他的唇上又使力擦了擦,好似唇皮都要被擦破了,對方才停手。安桐勝繞了一圈站在他的身後,露出正對面的鏡子。
用力擦紅的唇色竟顯得恰到好處,黎斯懷目光往下移便是那隻與他全然不同的手,指尖比他的粗一些,健碩的小臂藏在疊起的袖口裡,指腹與他下颚面接觸的地方,似有些滾燙。
鏡面中,安桐勝的兩肩仿若壓在黎斯年的全身,将對方整個身子都籠罩在他之下,觸在對方下颚的指尖沒有收回,隐隐有些控制對方的感覺。
安桐勝忽然意識到,這動作如同随意擺動陳列在賣的商品般,充滿踐踏的意味。
倏然,黎斯懷别過臉,掙開安桐勝的控制。
兩人的親密動作吓壞了旁邊的化妝師,化妝師見狀連忙打着圓場,“安總說得是,我馬上就換,馬上就換。”聞言,安桐勝點點頭,站了沒分鐘就往外走去。
很快,黎斯懷也換好衣服出來,首先奪人眼球的是胸口上那嵌着的流光溢彩的細鑽,青果領的黑色西裝内襯是白色的與原本膚色融為一體,仿若是露出胸膛般讓人極易産生錯覺。
西裝兩側做了些疊痕修飾,顯得人的身形挺拔、有形。
“不錯,很帥。”MV的導演繞了一圈打量對方,最後點點頭給予了肯定,忽然他的目光停在對方的唇色上,一秒,兩秒,三秒。
安桐勝看到黎斯懷那團起的眼窩,就知道他正因導演的打量而全身散發着連牙都要咬緊的僵硬緊張。
“這個口紅……不錯。準備開拍!”導演說完轉身招呼着各部門開始幹活。黎斯懷的神情倏然一下松開,下意識擡頭正對上安桐勝目光。
很快,安桐勝先移開目光,并在導演的招呼下坐下來。
“全員準備。開始!”随着導演一聲令下,各部門開始配合起來,先是拍了黎斯懷出場的畫面,根據導演的整個流程進行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