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他看來,我和他身邊的其他女子也并無什麼不同。
然後我就斷片了,再醒來便是第二天上午,常和告訴我酒醉後兄長把我擡了回來、還照顧了我半宿。
我松了口氣,看來昨夜并沒發生什麼。
二十九
上輩子的時候,大概沒有一個文藝女青年能拒絕《情書》。
塞外下了一場大雪,整整三天三夜,我跑出去久違的犯起了戲瘾,在雪地裡喊起來電影裡的名場面的台詞。
我看過小說,結尾藤井樹看到了另一個藤井樹留下的借書卡,然後故事結束。
也許,不是所有愛情故事一定都會有結局的,或許是天人永隔,亦或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錯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兩個人根本不是一類人......
我很好,但是你好嗎?
我想你也很好,隻是這好隻怕與我無關。
回了蘭州,嫂嫂很快便臨盆。
生産那日,我在産房外焦急地等着,這還是我人生第一次親身經曆女子生産。
我知道古時候女子生産是鬼門關,後來才得知原來小萍的母親就是生産時去了的。
我吓得不行,生怕嫂嫂出了什麼差錯,好死不死地、此時那庸醫非得跳出來問保大還是保小......
等我反應過來,我的腳已然是踹上去了,小萍和常和一時間都出來勸架。
上輩子我隻聽說過舊時候是不把女人當人看的,眼睜睜地看見這一切發生、我才真正明白何為切膚之痛。
我此刻暫且可以仗着任性、罵大夫去救嫂嫂,但是其他女子呢?這世間多少人和小萍的母親一樣,因為自己丈夫的一句話而枉送性命的......
我又能做什麼?我什麼也做不了。
若是此刻,躺在産房裡無助地等待被人審判的人是我,我又能如何......
等嫂嫂平安,崔家老婦人專程來謝我,謝謝我代明家救了她女兒的命。
我事後告訴小萍說我很難過,說為什麼連嫂嫂的親生母親都沒有權利決定自己女兒的生死呢......
小萍似乎聽了以後,比我還要難過。
唉,衆生皆苦。
等我的小侄子滿月後,兄長說已定了孩子的姓名,叫子瑛,明子瑛。
然後等西北的春天到來,我就又出發、前去了敦煌。
我一直拖到河州都向小萍隐瞞着去敦煌的事,結果被她整整罵了三天。
因着上次在軍營發生的事,我決定躲着王爺,于是和常和商議不走河西、轉走青海道。
我和記憶中上輩子的地圖簡單對比,估摸着這差不多是走青甘大環線的南線。
于是這一路,從蘭州出發經過西甯、張掖、酒泉、玉門,然後過了瓜州,便是敦煌。
也這次旅程,讓第一次看到了青海湖。
看着眼前的海,我想到了易安少有的豪放詞作,“天接雲濤連曉霧”,放在這裡似乎也很合适。
上輩子我便很喜歡大海,曾經夢想着能住在海邊,隻可惜一直被困在城市中掙紮求生。
而此刻,才當真是“久在樊籠裡複得返自然”。
常和找的導遊說這裡是當地人眼中的瑤池,我笑了笑,跑去拿幹糧喂海鷗。
人們常以鴻雁傳信,在某些地方的人看來,會不會這些每年南來北往遷徙的海鳥也能被當做信使呢?
海鷗啊,你們能不能、也幫我寄去些思念,寄給我上輩子的親友?
我對甘州的印象,唯有詞牌名“八聲甘州”,想來也是有人以甘州曲做詩、傳入中原的吧。
本來想好好逛逛,結果小萍卻生了病,還有些高反。
一想到路程還有多日,我便問常和可有近路,常和卻說若我着實在着急趕路、可在當地換本地的快馬。
我也不懂,便讓他自己去找門路,最後他從茶馬互市之地花了許多銀錢買馬。
我那個肉疼啊......心想這被喚做青骢的馬要是不行,就把他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