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思很亂,徑直倒在床上,又從頭上摘下王爺送的金簪放在手邊看着。
隻怕如今,我也早沒有決心再拒絕他一回了......
于是決定待他回京後,再做打算。
至少,他也得讓我打一頓出氣,我如是想。
四十四
一連等了幾個月,等到林花謝了春紅,都沒有等到王爺回來。
這幾個月似乎王爺一直在趕路、行蹤不定,所以寄來的信函甚少,我也難以确定他幾時回來。
這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事,那就是過年期間被我放了假的常和,把自己的寡母從家中接來了京中。
據小萍說是生了什麼病,所以接來京中醫治。
這個冬季下了好幾場大雪,我怕冷懶得出門,小萍閑下來、便主動去了常和暫住的家裡幫忙照顧常母。
我心裡埋怨小萍當真是不中用,還沒嫁過去就跑去當人家老媽子。
唉,當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我也考慮過趁這時機出去逛逛,隻是念及常和要照顧母親,自己又答應了王爺要在京城等他,于是便作罷。
一日園中的牡丹敗了,我正盤算着要不要收集起來找地方葬了的時候,剛緊急被傳進大内的兄長回來了,還叫我去書房找他。
我尋思最近也沒犯什麼錯,為防止明長弦訓斥、我條件反射地盤算了半天這回該演哪出。
沒成想卻從他口中聽到了有關王爺的消息。
“小妹,你先坐下,聽為兄給你說......”
我聽話的坐下,這還是第一次我在兄長的臉上看見如此為難的表情,頓時生出一陣不祥的預感。
接着,兄長告訴我今日收到軍報,大禮發生了兵變,原本傾向我朝的國主被兄弟加害、某朝篡位。
事發之時使團仍在大禮境内,為防新國主突生異心,于是王爺決定将使團分成兩路,分别與蜀中和黔州駐軍彙合。
據最終抵達黔州的使團成員說,王爺所在的軍隊翻越大雪山東行之時遭遇地震,之後便失去了蹤迹,至今生死未蔔。
聽罷,我癱坐在座椅上,死死握住手腕上兄長送的手串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甚至心生僥幸望着明長弦、希望他是在騙我......
良久,直到我左手握得太用力牽連到左肩生疼,我才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發生的。
怎麼就那麼巧,偏偏是王爺去的時候,又是造反又是地震的,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嗎......
怎麼就剛好他消失了呢,其他人呢?其他使團的人為什麼不留下來找他?
“因為王爺提前下過軍令,無論如何随行的兵将一定要軍報送到黔州。”聽到兄長回複我,我才知道剛才的話并不是在心裡默念。
“所以,皇上怎麼說?”我猜着如今的狀況下,皇上的決定無比重要。
聽罷,兄長也坐在了我身側,說:“皇上自是命人全力去尋,隻是不知道能否找到......”
我猛擡頭瞪了他一眼,剛想罵他别烏鴉嘴,卻看到他如我一般面如死灰,便不忍再說嘴。
之後的幾天兄長照例每天回任上,我知道他每天都會去兵部打聽事情的進展,隻是每次見我沖去找他、他都不住搖頭。
不久之後,皇上派人送來一件八百裡加急送來的物件讓我辨認,說是黔州軍在山裡找尋時發現的,可能是王爺之物。
我默默祈禱着打開來,看到藍田玉簪被完好地放置在盒子裡,立時暈了過去。
明明他說過,會一直戴着的......
怎麼如今,它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