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柏下晚自習後讓李叔開車帶着去了趟醫院，推開昨晚的那扇門，發現裡面已經空無一人。他帶上門走到護士台詢問值班的護士：“你好，請問502号房的病人呢？”

護士手指快速得在鍵盤上劈裡啪啦摁了幾下輸入幾個信息，查了記錄說：“今天下午就已經出院了啊。”

何川柏愣了愣說句謝謝後，便下樓坐車回家。

到秦家時已經快十一點了，秦父和秦臻在外出差，宋漣也早早的睡了，客廳留了燈，張媽坐在餐廳的椅子上打盹。

何川柏放輕動作走到張媽身邊伸手拍了拍張媽的肩膀，隻拍了一下，張媽就眨眨眼睛醒了過來。

張媽看到何川柏站起來問：“小少爺回來了。肚子餓了沒啊？要不要吃點什麼？”

“我肚子不餓，張媽你快去休息吧，以後不用等我放學的。”

“張媽知道，以後都不等了，真不餓啊？上次晚上回來就餓的吃了兩碗湯！你可别哄我。”

何川柏一臉無奈的摁着張媽的肩膀把她往房間裡推，“你快休息吧，我真不餓！”

“好好好，我休息，我休息，你也洗洗睡吧。”

推到房間裡何川柏就松了手，一把把房門關上，張媽在裡面笑罵了幾句。

回到房間，今天的卷子還沒寫完，高三本來任務就重，他的晚自習時間還被拿來訓練，即使在大課間寫了一些，但如果晚上不帶回來寫，是肯定寫不完的。

何川柏深吸一口氣，把沒有寫完的卷子從書包裡拿出來，坐在書桌前開始寫試卷，他慶幸自己第一世時認認真真的學了，雖然過得有些久但這一世剛是高三複習階段，通過白天的複習，此時做起題目來得心應手。

右上角的分針不停的跑圈，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咔，筆被放下，時鐘已經指向正北方。

看了眼時間，何川柏把寫完的試卷收到書包裡，準備拿着換洗衣服去洗澡，突然想起他前天好像存了齊釋的号碼。

平時他沒見到過齊釋用手機，也沒聽他提起關于手機的事便忘了，他有他的聯系方式，可以打電話問一下情況。

雖然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但是何川柏還是想打個電話問一下。

他昨天燒成那個樣子，今天一天就好了？

拿起手機，在通訊錄裡翻了翻找到了備注齊釋的号碼，何川柏手機停在手機屏幕上方不知在猶豫什麼，遲遲沒有點下。

沒過多長時間，仿佛下定決心，點了撥打号碼，界面跳轉成帶接聽畫面，何川柏把手機貼在耳邊，聽着裡面傳來的嘟嘟聲。

電話鈴聲響了好一會直到快被自動挂斷時才被人接通。

“喂。”

對面沒人回答，但他知道電話沒有被挂斷，因為裡面傳來淺淺的呼吸聲，何川柏又喊幾句，“齊釋，你在哪個房間？齊釋。”

過了幾秒才有一聲悶悶的嗯聲，何川柏又喊了聲，“齊釋？”

他怕他還沒好全晚上又會燒起來，看這情況肯定是沒猜錯了，腦子裡突然浮現502病房的床頭櫃上平躺着一張藥方。

何川柏耐心的等了一會，聽筒裡傳來除了呼吸聲又一道幹澀的聲音，“201。”

“你先别睡，等會幫我開門。”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挂斷，拉開房門來到客廳放藥的地方，拿着幾盒退燒的藥給齊釋送去。

何川柏到201時房門是虛掩着的想必是裡面的人提前打開了，推開門齊釋靠在床頭，淺淺皺着眉，聽見開門的聲音睜開眼偏頭望向他。

201這間房何川柏一進來就覺得好小，裡面幾乎沒有什麼東西，一眼掃過去就知道有些什麼，一張床就占了快整個屋子的三分之一。

齊釋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隻是還有點發暈，他盯着何川柏的眼睛問：“昨晚是你。”

其實根本不需要問，今天下午從醒來時他心裡便有了答案，如果不是他，還會有誰知道齊永中呢？還會有誰能讓齊永中過來呢？

何川柏并沒有很快回話，他把手中的袋子放到房間裡唯一的小木桌上，桌子上有杯子裡面還剩一點溫水，他拿起那種老式紅色外殼的熱水瓶倒點開水在杯子裡放涼。

“嗯，走到半路發現物理試卷忘記帶了，回去拿剛好碰見那群人說話。”

“那也真是夠巧的。”齊釋輕笑聲。

熱水瓶口騰起的熱氣擋住齊釋的視線索性低下頭。

他明明記得昨天根本沒有物理課，老師也沒有發物理卷子。

“我拿了藥過來，你快吃了睡覺吧。”

何川柏不懂他那聲笑什麼意思，撥退燒藥時故意把塑料藥闆捏得嘩啦作響，把剛剛倒好的水連同幾粒退燒藥遞了過去。

齊釋接過仰頭把藥一把丢嘴裡，喝一口溫水吞了下去。

“他們是誰？”何川柏把空了的水杯放到它原本的位置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