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幾天突然下起的一場大雪之後,這座城市的天空便再也沒有陰沉過。
此時陽光照耀大地,雪水慢慢融化偶爾發出“吱吱”聲,再漸漸滲透進本就濕潤的土地,鳥兒放聲歌唱,春天即将來臨,萬物都在複蘇。
高三二班教室的講台上物理老師講解完一道物理大題看眼卷子後,冷笑一聲沖着下面的學生說:“這道題我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今天改試卷時發現還有人做錯!這道題錯的都給我站起來!”
教室裡的學生都怕的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隻有學生站起來椅子在地面拖動發出的聲響,生怕又惹到正在發火的老師。
何川柏看了眼自己的試卷,那一題上打了個大大的紅色對号,幸好沒錯,這題他之前也一次,這次碰到時就知道坑在哪裡。
旁邊的趙錦看有不少人站起來,心裡更是害怕,顫顫巍巍的也站了起來。他們班的物理老師是全校最兇的一位物理老師,但是教的物理也是最好的,每次考試他帶的班的平均分都比其他班高出很多。
物理老師掃了一眼站起來的更加憤怒,“還不少人,之前上課你們都幹嘛去了?馬上就要高考了,這種題目還能做錯!這節課你們就站着聽吧。”
趙錦趁老師轉身在黑闆上寫步驟偷摸示意何川柏看看離下課還有幾分鐘,何川柏看了眼手表才上課十幾分鐘,他給趙錦比劃還剩下三十四分鐘。
頓時趙錦整個人垮了下來,扶了扶額頭,真是倒黴,怎麼才上了十幾分鐘……
離下課還有七分鐘時,趙錦拿手戳了戳何川柏,轉轉手腕。何川柏接收到她的眼神習慣的放下筆擡手看表,正準備比劃還剩多少時間時,後面突然發出“砰”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倒在了地上,吓得老師學生全部回頭查看什麼情況。
何川柏被吓得一跳,緩了一會才回頭,發現躺在地上的齊釋,平時有些蠟黃的臉變得蒼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伴随着周圍同學的驚呼和呼喚齊釋的名字,何川柏從座位上跑到齊釋身邊,蹲下拍拍他的臉,觸手是冰涼的。
此時物理老師也跑了過來看到地上的人昏迷不醒,趕忙讓同學去學校醫務室找值班醫生。
“老師等醫生過來太慢了,我背他去吧。”為了更有說服力讓老師同意何川柏焦急的盯着老師說,“這樣快點。”
“你不行,讓……”老師在圍成一圈的同學裡找了找,“讓汪陽背他去。”
被點名的汪陽愣了一下沒想到老師會找自己,随後反應過來一把拉過齊釋背在身上邊出教室門邊說:“OK。”
“老師我也去。”何川柏說完還沒等老師回話就跟上汪陽離開了。
“哎……這……”老師看人已經走遠叫也叫不回來下課鈴聲又響起來便随着何川柏去了,他也準備過去看看什麼情況,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吧。
他職業生涯中還沒有罰站把學生罰暈倒的,這是第一次,老師自己也被吓得不輕。
汪洋背着齊釋一路狂奔,幸好醫務室離教學樓并不遠。
到醫務室時背上的人已經有點清醒的迹象了,但還沒有力氣說話和動作,耳邊充斥着粗重的喘氣聲和物理老師不停說慢點的聲音 ,過了會他才反應過來他正在被人背着。
齊釋想張嘴詢問怎麼回事,卻隻能微微的擡起手想招人注意但是所有人都急着送他去醫務室,沒有人注意到。
物理老師嘣的一聲把虛掩着的鋁合金門推開,并沒有在房間裡看到醫生,焦急的喊:“醫生呢?醫生快出來,有個同學暈倒了!”
等待了會見人還沒出來便在房間裡四處找了找,醫務室裡有好幾個房間,最終在最裡面房間裡找到了。
穿白大褂帶着老花鏡的老者正悠閑的坐在沙發上看書入迷。
物理老師走過去抽走醫生手上的書,“賀醫生,快别看了,外面有個學生暈倒了。”
手上的書突然不見,醫生被吓了一跳,這才發現站在他面前的老師,他輕輕拍了拍胸脯,嘴裡嘟囔着:“吓死人了,走路也不發出聲音。”
随後又反應過來,“什麼?病人在哪呢?”
物理老師急得直接把醫生推着出去,來到另一個房間,裡面有三張單人床,齊釋就躺在其中一間,何川柏和汪洋各站在床的兩邊看着門口的兩個人。
“快看看這是怎麼了?上課站着好好的就倒地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何川柏接上,“他前兩天一直有在發燒。”
白發老者聽完往床上掃了眼,淡淡說:“沒什麼大事,都站在這幹嘛?出去吧。”
“好好好,那我們在外面等着,不打擾賀醫生。”
物理老師聽到齊釋沒什麼事,放下心來,笑了笑,把另外兩人一起拉了出去。
“醫生……”齊釋醒來鼻腔中彌漫的又是前幾天剛聞的消毒水味,結合剛剛在路上迷迷糊糊聽到的對話,他知道他現在在學校的醫務室裡。
正在櫃台前倒水的老者聽到身後的聲音并沒有理會,繼續弄手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