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跟着探測儀的指引穿過金屬門,眼前豁然出現一片巨大的地下實驗區。生鏽的管道像血管般爬滿天花闆,破碎的玻璃器皿散落在布滿抓痕的金屬地面上,空氣中浮動着腐肉與化學試劑的刺鼻氣味。
顧真真忽然停下腳步,一具穿着尋礦隊制服的屍體橫在走廊拐角,半邊身體被某種腐蝕性液體溶得隻剩白骨。
“是第三勘探隊的徽章!”秦歡歡捂住口鼻蹲下來,手電光掃過屍體胸前的銀色鷹隼标志。
突然,遠處傳來“哐當”一聲金屬撞擊聲,閻隊長立即擡手示意全員噤聲。
黑暗中突然響起虛弱的咳嗽聲,當衆人踹開最後一道密封門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倒吸一口涼氣——一個完全由透明玻璃構成的房間占據了整面牆,而裡面赫然是失蹤的上一組尋礦隊成員。
顧真真目光在玻璃房間内掃視,沒有認出裡面的人。
而秦歡歡卻一眼就認出了男友顧青山和他父親顧長明,他們正虛弱地靠在玻璃牆上,臉上寫滿了絕望,眼神卻在看到衆人的那一刹那燃起了巨大的興奮。
“青山!顧叔叔!”秦歡歡激動地撲了上去,雙手貼在冰冷的玻璃上,仿佛這樣就能觸碰到他們。
她的聲音顫抖着,眼眶瞬間濕潤,“你們還活着……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她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仿佛所有的恐懼和擔憂都在這一刻化作了狂喜。
顧青山原本疲憊的眼神在看到秦歡歡的瞬間亮了起來,他踉跄着站起來,走到玻璃牆前,手掌貼在她的手對應的位置,仿佛這樣就能感受到她的溫度。
“歡歡……”他的聲音沙啞而微弱,卻帶着難以掩飾的激動,“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顧長明也艱難地撐起身子,目光越過秦歡歡,落在顧真真身上。
他的眼神從震驚到狂喜,嘴唇顫抖着,幾乎說不出話來:“真真……是你嗎?真的是你?”他的聲音透過玻璃傳來,顯得格外微弱,卻帶着一種難以形容的激動。
顧真真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憔悴的男人是原身的父親。她的瞳孔猛地收縮,心裡一陣複雜。她并不是他的女兒,隻是占用了這具身體,面對他的激動,一時不知道該拿出什麼表情。
隻得迅速調整情緒,強迫自己進入角色,臉上浮現出恰到好處的悲傷和驚喜,聲音哽咽道:“我以為……我以為你們已經……”她的聲音顫抖着,仿佛再也說不下去,但眼底卻藏着一絲難以察覺的疏離。
玻璃房間内,五個人影或坐或躺,角落裡堆着幾包已經見底的壓縮餅幹和空水瓶。
顧長明的手上戴着一副奇怪的金屬手套,指尖偶爾會迸發出微弱的藍光,但每次光芒閃過,他的臉色就會變得更加蒼白。顧青山則握着一把鋼棍,雙手貼在玻璃牆上,用力往外探的樣子,仿佛在确認他們是否真實存在。
“探測儀顯示,礦脈就在這個房間的後面。”閻隊長盯着手中的儀器,眉頭緊鎖,“但前面的隊伍顯然被困住了,他們無法破壞玻璃牆,也無法找到出口,我們不能貿然進去!”
秦歡歡走近玻璃牆,發現牆面上布滿了細密的劃痕,顯然是裡面的人試圖用各種工具破壞牆壁留下的痕迹。她敲了敲玻璃,聲音沉悶而厚重,顯然不是普通材質。
顧青山搖了搖頭,用口型說道:“沒用的,我們試過所有辦法。”他的眼神裡透着一股深深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