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來西塔找教官送資料,偶然路過看見了有個人正悄咪咪地藏鐵鍬。那人灰頭土臉,卻意氣風發,顯然剛從外頭快樂一番才回來。
梅央沒有管閑事的興趣,瞥了一眼就走了,也懶得跟教官告狀。
戚詞翹起唇角,似笑非笑:“能被你撞見,也算是運氣。”
梅央想了想,好像也有些道理。
眼見那兩人停了下來,戚詞蹙起眉:“看來挖通了。”
梅央眨了下眼睫:“要阻止他們嗎?”
戚詞耳尖動了動,突然圈住梅央的手腕,将人拉到一旁蹲下。
他噓了一聲,“有人來了。”
梅央垂下羽睫,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眸色漸深。
足音越來愈近,步伐稍顯急促。正準備鑽洞的兩個人僵住了。
刺眼的白光直接籠罩了他們,嚴方祖立刻抹了把土塗在自己臉上,順便給旁邊的阚爾德也來了一下。
兩個“黑臉”同時回頭,拿手電的西奧多被吓了一跳,灰撲撲的耳朵立馬抖了幾抖。
“什麼玩意兒?”
嚴方祖一看是老熟人了,立馬站起來,笑嘻嘻道:“原來是你,真是緣分啊兄弟。”
西奧多這才從他的聲音分辨出他的身份來:“嚴方祖?”
嚴方祖點點頭:“是我。”
“你這是......”西奧多的視線掃過他和阚爾德,眼神立馬變得有些微妙:“這麼着急?”
深更半夜,一哨兵一向導要出校,幹嘛?
還能幹嘛?
嚴方祖還樂呵呵的,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是挺着急的,你要不通融通融?”
他沒懂,不代表阚爾德不懂,向導翻了個白眼:“世界這麼大,我們想去看看。”
西奧多信了他們就有鬼,出于某種奇怪的心情,他強硬道:“不準去。”
嚴方祖立馬耷拉着腦袋:“要不......小鷹再借你一次?”
阚爾德反應很大:“你把精神體給獸人玩?!”他滿臉寫着荒唐。
西奧多仍舊硬邦邦地拒絕:“不行!”
“哈?”阚爾德怒瞪西奧多:“這你都拒絕?”
西奧多:“......就不行就不行!”
阚爾德:“你們獸人毫不講理!”
西奧多:“你們要溜出去你們還有理了?”
嚴方祖為難極了,兩方咄咄逼人下,他捂住腦袋有些委屈道:“别吵了。我就是聽我爸媽說四方淵外頭出現了一些未知生物,所以想出去看看。”
他這一說,吵架的兩人停了下來。
暗處的戚詞卻不自覺緊了緊手,金色瞳孔有暗芒一閃而過。
梅央的手腕還被他握着,這一緊便微微勒出了紅痕,但烏發墨瞳的少年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提醒。
嚴方祖攤了攤手,道:“我父母搞科研的,生物領域多少有點涉獵。他們聽說軍方在四方淵周圍發現了未知生物,那些家夥四處遊蕩、但見人就跑。”
因為動作太快,所以并沒有看清具體的模樣。隻知道有四肢,跑起來飛快,群體生活。不主動害人,常出現在腐爛的動物屍體旁。
“這麼危險的東西,你還想跑出去?”西奧多道。
嚴方祖一臉正義凜然:“身為士兵,自然要迎難而上。如果我能看清他們的外貌,說不定還能給我爸媽的工作提供一些信息。”
“再說了,不是說他們怕人嗎?”
“怕人,不代表不會攻擊人。”陌生又帶着點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三人面面厮覰。
昏黃的路燈下,康橋雙手揣着褲兜走了過來,面上神情不似平常帶笑,而是多了幾分嚴肅。
“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嚴方祖知道自己被抓個現行,難逃一劫,隻好乖乖交代道:“我爸媽應該不會騙我。”
“教官您不知道?”
康橋臉色有些難看,這麼重要的信息,四方淵内部卻一點消息都沒透露出來。看來帝國已經開始防備他們了。
“你們兩個,雖然沒有真的出去,但也損壞了公共環境。”康橋點了點那堆土包:“就罰你們把洞填上。”
說完他環起手:“若下次還敢擅自偷跑,可就不是填洞這麼簡單了。”
嚴方祖哪敢跟教官對着幹,隻能乖乖應話。
“你,”康橋指了指西奧多:“值班的,監督他們。”他說着,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戚詞和梅央藏身的地方,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有所指道:“如果有人因為你們這個洞跑出去了,你們也一樣擔責。”
戚詞知道他這是在警告他們,不過金眸少年卻想着無論怎麼着自己都得出去看看的。
畢竟說起有四肢且移動速度快的群居生物,戚詞想,最好不是他想的那些。
隻有親自見見,才能證實自己的猜想。
至于洞?
戚詞出這地方可不是靠鑽洞。就算被抓也連累不了嚴方祖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