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七王爺?在天露宮?”徐太醫腳步微微一頓,他拽住清回,不可置信地問道:“七王爺跟國師在一起?他要入住天露宮了?什麼時候的事?”
清回被拉了一踉跄,雖有些疑惑徐太醫反應怎麼這麼大,卻還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訴了他,“是啊!昨天一堆人擡進來的。師父現在都把他放房裡啦!”
清回見徐太醫呆若木雞,晃了晃他的手,“徐大哥,你怎麼不走了?”
清虛走着走着一回頭發現人都停下了,不解地問道:“怎麼啦?”
“我......我沒事,我們快過去吧。”徐太醫恍惚地回應着,朝着天露宮走着走着就跑了起來,沒一會竟将二人遠遠抛在身後
“徐大哥......他、他怎麼跑得這麼快,追都追不上了。”清回大汗淋漓,背靠牆喘着粗氣,連連擺手,“我不行了,師兄,我走不動了,你先回去吧。”
清虛聞言也停下腳步,彎着腰撐住膝蓋大口吐氣平複呼吸,豆大的汗珠從額頭處滴落在青石闆上。
他擡手擦了擦臉,望着不見人影的宮道,“那咱、咱們歇會吧,話傳到就行,徐大哥......真是醫者仁心啊。”
而此時此刻,天露宮中。
章英傑正翻身跨坐在七王爺身上,兩人雙手握緊互相角力,直到摩擦間一個不應該出現的觸覺與他的坐骨後方擦肩而過,兩人默契地頓住了。
“我屮艸芔茻!”
章英傑飛快地從七王爺身上彈了起來,七王爺怒極反笑,“呵”了一聲。
隻見他衣衫敞開,平躺着的身軀翻了個身,手撐着頭朝他的方向望去,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眼中滿是不屑。
七王爺嗤笑道:“光天化日之下,強行綁本王進天露宮,你不就是想着這檔子事嗎?怎麼......忘不了我?”
章英傑“呸”的一聲,轉身一屁股坐到羅漢榻上,雙手交叉放于胸前,居高臨下地掃視了對方,咬牙切齒道:“放屁!誰綁你了!你是被擡進來的!”
七王爺愣了一下,面色一變猛然從地上爬起來,坐到了羅漢榻的另一側,“不是你,那是誰?”
章英傑冷笑,“求我,我就考慮告訴你。”
七王爺白了他一眼,“不管是誰,本王要走你也攔不住。”說罷擡腳便要離開。
“呵,那你走啊,别走了還要被送回來,那可太丢臉了......”
看見七王爺猶豫地坐回原地,章英傑心中莫名暢快,他發現自己就是喜歡看他吃癟的樣子。
啧,早知道就不将太後懿旨扔進背包空間了,若能當面掏出太後懿旨甩到他臉上,對方的臉色一定更精彩。
一時間屋内陷入一片寂靜,二人沉默的鬥争僵持不下。
直至院中清脆的風鈴聲響起,七王爺率先開口轉移話題,“哪來的風鈴聲?”
“厲害吧,本仙的門鈴全自動感應,有人靠近就會響。”
章英傑撇了七王爺一眼,“還不是有個沒用的家夥,吓一下就暈倒了。”
“反正有天道約束,你又不會真的被我打死。早知道就不麻煩徐太醫跑一趟,看你現在這麼精神,應該沒事了吧。”
七王爺不語,摸了摸臉上的傷口,确實也就剛挨揍那會疼,現在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讓風鈴聲感應響動的人正是徐太醫,他腳下生風,抛下清虛清回二人先一步來到天露宮門外。
隻見他輕車熟路地從懷裡掏出圓木令牌,将其安在宮門正中的凹槽處。不過數秒,宮門便自行打開,他将圓木令牌珍重地收回懷中。
此時徐太醫心亂如麻,深吸口氣攥緊了藥箱的背帶走了進去。
入門後不遠即是池塘,池塘邊上種了一顆白花風鈴木,枝丫上開滿雪白的花朵,花朵飄在池水上,春意盎然。太陽的光輝灑落水面波光粼粼,幾尾胖紅鯉在假山石堆砌的曲徑中悠然自得地遊動。
見人影閃過,紅鯉成群結隊争先遊來,等着投喂。哪知徐太醫今日心中有事,踏過池上曲徑,徑直往後院走去,徒留一群紅鯉仰着頭朝天空不斷開合魚嘴。
後院依然雜亂無章,他繞過倒地的雜物,主屋屋門虛掩着,他将手心裡的藥箱背帶攥得更緊了,高聲問道:“國師大人......我現在方便進來嗎?”
“進來吧。”屋内傳來的聲音溫柔清朗中帶些沙啞疲憊。
這不是國師平時說話的聲線。徐太醫一邊想着一邊推門踏入屋内。
羅漢榻正對着大門,徐太醫剛擡頭便看見章英傑和七王爺各坐一側,看上去像是經曆了一場大戰。